“王上,这不过是个俘虏,怎可坐在尊贵的王上身边?”阿奇大此话一出,鞑靼王的脸色顿时黑沉下去。
鞑靼王猛地拍着桌案起身,瞠目道:“本王的决定何时轮到你干涉?”
颇为紧致的气氛缓缓铺呈开,齐仲天勾着唇角,端起面前的酒盏,好似这根本与他无关。这份淡然让阿奇大的怒火燃到了极致。
“王上这般亲近敌人,不怕我鞑靼勇士寒心吗?就是这个人,吞噬了多少我鞑靼壮士的鲜血,可王上竟然这么厚待于他,这让众将士怎么想。”
阿奇大一番话说得极为激进,可也字字句句是真。就连方才讽刺阿奇大的将士都不禁收敛起了笑颜,凝神看向上座。
鞑靼王将大家的反应看个清楚,冷声一笑:“本王一心为了我鞑靼,若是有人要挑拨我军士气,大可直言。你要是不服本王,大可凭本事将这个王位拿走。”
“王上……”
“王上息怒。”
鞑靼王的声望极高,见他发怒,将士们纷纷愧疚垂下脸去。这可是鞑靼王啊,他们鞑靼的神。
“息怒倒是不必了,这酒,你们随意吧。”鞑靼王抓起桌案上的酒碗狠狠一摔,正裂在阿奇大面前。
齐仲天微微一笑,起身随着鞑靼王进了主帐。
……
“本王对你礼遇,你可知为何?”鞑靼王平息下满腔怒火,须眉还有些晃动的痕迹,他对着齐仲天问道。
齐仲天摇了摇头。这摇头并不代表他不知,相反,他是看得太清楚,不想说罢了。
“鞑靼王想要我做什么?”
“好,痛快,三皇子是个爽快人,本王也不绕圈子,你来为我鞑靼效力,如何?”鞑靼王亲自斟酒,将酒盏递给齐仲天,诚意已经是十足了。
“鞑靼王似乎忘了,我是天朝人,与你们鞑靼相敌对。”齐仲天结果酒盏,不慌不忙地答道。
鞑靼王见状,轻笑着说道:“是,三皇子说的不错,你是天朝人,但是很快就不是了。”这笑意和话语里带着阴森,
“鞑靼王以为就凭你这一路上对我的照顾,还有方才演给众人看的戏,就能让我齐仲天的头上戴上你们的帽子?”
齐仲天嗤笑道。
鞑靼王对他极好,留下了性命还好生伺候着,除了看中他这个人,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断了他的后路。刚刚鞑靼王与阿奇大那一闹,不少人都会以为他深受鞑靼王宠爱。这消息传到了天朝,自然是极为不利的。
“不,三皇子看来还不知道吧。你的弟弟,齐仲文被太子活活折磨至死。”鞑靼王说着,将手中密信扔下。齐仲天垂眸看着地上平铺的字迹,心口揪得生疼,眉间抽搐了一瞬又平和下来。
“鞑靼王的消息倒是灵通,只是这真假却很难说啊……”齐仲天不着痕迹别开眼,心中却是明白的,齐仲文的身份藏得极深,鲜少有人会查到他身上。算算,齐仲文已经许久不曾联系他了……
“三皇子不信也无妨,还有一样东西是本王送给你的。”
鞑靼王说着,抬起手臂拍了拍手。
帐篷外走进一名侍卫,他的手里捧着一张黄绢,那黄绢刺目也熟悉。
“三皇子自己看看吧。”鞑靼王扬了扬下巴,那侍卫将黄绢放在齐仲天身侧的案几上,随后退了出去。
齐仲天眼色沉稳,深处却是卷起了滔天大浪。黄绢亦叫做皇榜,除非举国大事,否则不以黄昭。
伸手将黄绢轻轻抖开,上面的字迹清晰刺目。
“先皇遇刺驾崩,太子继位。”
猛地,齐仲天将手中的黄绢合上,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日。”
齐仲天全身紧绷,父皇突然驾崩,必然有内情。太子匆匆继位,是不想给他留有余地。齐仲景,你杀了六弟,动了我的根基,趁着我远征之时继位,果真狠心。
“怎么?三皇子这般还觉得要回天朝吗?”鞑靼王看着那蓄势待发的怒气,微微笑着。
“回,为何不回。我是天朝人,自然是要回去的。谁做皇上,与我何干?”齐仲天压制下心中的澎湃,纵然他与齐仲景有一仗要打,却不会让鞑靼有可趁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