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爱无悔月上柳梢头》作者:清谷天(完结)
☆、第一回
“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地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秋季的夜来得比夏季稍早一些,月亮已爬至半空,大学校园里静谧的蓝球场地中央突兀地摆着一个两米高的简易舞台,台上三男六女正在做最后的会场准备工作,其中两个青年男子正架着梯子挂着横幅,横幅标示,“××届××系硕士班拍卖现场”。而另外一位男士正脸挂长须,手拿一纸制红樱枪,哼着不规不矩的京韵腔调,摆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花脸台势,迈着四方步在台上绕着圈的耍宝。
在舞台两侧的两个女生已被他逗得前仰后合,按着幕布脚的手都有些不稳,其他三个女生虽仍就摆弄着音箱,但实际上也已顾不得给其找个不碍事又能发挥其良好音质的舞台地理位置,只是随手撂在舞台上,其中一位女生一边拍着音箱,一边乐得大叫,“方辉,你真是太有才了,这调儿实实在在地标准哇……”
在舞台中央的最后那个女生一边乐一边拿着麦克架挡着绕台一周直奔她偷袭而来的耍宝男——方辉,嘴里囔道:“8寝老大,你还不快管管你家方辉,这该死的家伙,不干活净偷懒不说,还老是骚扰美女,干扰正常办公,整个一群体败类,你若再不出头制止,就别怪我越俎代疱,直接替你解决他了!”
“成,成,我全权授权你,姚遥,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是□还是直接强上,随便你,我绝对绝对不作丝毫干预,哈哈!”站在梯子左侧挂横幅的那位被称作8寝老大的男生面孔长得颇为端正,只是嘴巴咧得太开,导致那张比较俊俏的脸明显有些扭曲,变形,嗯,实在令人有些骇然。
这一袭话招来姚遥极为鄙夷的唾弃,她冲着梯子上方一挥中指,大骂了一句:“狗嘴里绝不会生出象牙!”说罢,一转身,拿着麦克架对着还要冲她过来的方辉喝道:“小贼,还不快快缴械投降,否则,休怪姑奶奶我不客气。”
方辉一扬长须,摆出一幅慷慨就义之势,将手中樱枪冲天一指,吟了一句:“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周围又是哄然大笑,中间还夹着某人的评语:“答非所问,驴唇对不上马嘴,哪跟哪呀,方辉”。
姚遥也止不住笑意,却极配合的喝道:“我呸,你个小贼,插上大葱你也扮不成大象,跟你老大实是一个德性!”说罢,拿着麦克架也是冲天一指,叫了一声:“我,姚遥,代表月亮消灭你!”
嘿,就是那么刚刚巧,姚遥的一句“代表月亮消灭你!”语音刚落,恰恰就招来了那么一片乌云飘过来遮住了姚遥要借用的月光,大家抬头看了看天,哄然大笑。姚遥气得跺脚,方辉得意的摇头晃腚,拿着那根红樱长枪虚恍一招,应道:“美女,你就从了我吧,瞧,老天都不帮你,我一帅气威武的大英雄,你跟了我决不会亏本,况且,美女自然得配英雄,是不?你不跟我,又能跟哪个咧……”后头这句,方辉拉着长音拽出一口四川调,边说边装模作样地拿着红樱长枪左右摇摆的向姚遥逼近。
姚遥原本想坚守自己的最后这片领地,但实在架不住方辉痞子似的得寸近尺,向后退了一小步,又退了一小步,但就在此时,忽听得周围同学前后呼喝出同一句惊呼:“姚遥,小心。”也眼瞅着方辉扔了手里的樱枪大跨两步上前去拉她。但却为时已晚,那一小步恰好踏到舞台边缘,姚遥一个重心不稳,后脑朝下的直坠了下去……
月亮从乌云中探出头来,明亮异常,一颗伴星距它不过半尺,却更显晶亮,在姚遥坠下舞台的一刹那,那辉芒竟霎时夺过月光,散出奇异的五彩,但,随即便又重陷暗淡……
已经深夜了吗?姚遥从昏睡中醒来,眼前一片漆黑。不要质疑姚遥为什么感觉自己是从昏睡中醒过来,而非正常睡眠状态下的清醒,谁若是睁开眼睛,只觉头胀发麻,四肢发软,胃肠痉挛,谁便只能界定自己之前绝对是昏睡,而绝非是香梦甜甜下的正常睡眠,况且,姚遥并没失忆,她还清楚的记得那个该死的方辉做了些什么。虽然,从那半米高的舞台上摔下来,大部分还是由于自己的不小心,但这并不妨碍方辉作为罪魁祸首,犯罪首脑,起主导因素负主要责任的实质。
哼,该死的臭小子,看明天瞧见他该怎么收拾他。姚遥心里恨恨的想着,是略微小惩的让他付顿西单的阿根达斯呢?还是一顿花他三月生活费的王品西餐呢?或者,两者兼之?
不过,这问题并未容姚遥想清楚,便被一阵头晕打断,强烈,可怕的天旋地转,再是脑浆开锅,随后肠胃逆转,恶心,呕吐。老天,这是脑震荡症状吗?真是,真是太他妈地难过了,姚遥抚着胃,全身无力地抵御着这要人命的难受感觉。
胃里空空如也,根本没什么东西能让她吐出来,只是条件性的一阵阵生理痉挛,之后,身体开始自然而然地从苦胆中挤水,黄色的,苦涩的汁液通过胆管,胃部,食管,再到口腔,一阵翻天覆地折腾后,终于,姚遥眼前一阵发黑,临闭上眼前,她心里由衷地感觉,原来,昏迷也可以是如此幸福地……
姚遥短暂的清醒并未让她意识到自己现如今周围环境的异常,她所处的地方绝非是现代人受伤后理应送至的医院,那原本该是洁白的墙壁,洁白的床单,洁白的被褥均被漆黑的深夜所掩藏,被混沌的脑袋所忽略……
所以,待到第二日再次清醒之后,姚遥便被眼前所见的一切打懵了,腐败破旧的木板墙壁,还有些焦黑烟薰的痕迹,除了身下这个簿簿的床板,屋内空空如也,连张桌子都没有,更别提其他摆设了,一个20公分左右高的明显用过N年的竹矮凳在床板旁放着,上面搁着一个缺了N个牙的破碗,里面装着小半碗水,清不清,浑不浑,极似直接打上来的还是受了一定污染的河水。
屋内除了自己没有半个人,隐隐的晨光从木板之间的缝隙中透进来,外面极为安静,明显农家院而且还是极穷的甘肃农村似的环境却并没有什么鸡鸣狗叫的嘈杂之声,更诡异的是连鸟儿叫声似乎也没有,一切竟是那般安静,诡异的安静……
姚遥闭上眼,晃了晃还很沉重的脑袋,自我默念道,我还没睡醒,我还在梦中,这他妈的该死的梦,为啥没有白斩鸡,为啥没有京城烤鸭,最不济也该放瓶冰爽茶嘛,什么狗屁缺牙碗的水,又不是支边,就是支边,这世道也没有那么脏的水了呀,姚遥拒绝去想前阵子心血来潮跟同学去甘肃体验生活那档子事,那就是梦魇,存于真实生活中的梦魇,那破地,那穷山僻壤的破地儿,比这脏的水,靠,有比这脏的水都是万幸……
晕,真是晕,就不该想那可怕的三个星期,这会儿,姚遥觉得自己还不如刚才那会儿呐,刚才的脑袋感觉不过就是沉点,但还算清醒,一直觉得这是在梦境里,可如今,竟让她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一切或许并非是梦……
靠,姚遥拒绝再往下思考,不是梦,难道是现实,那更不可能了,勿听勿理勿想,姚遥索性闭上眼,打算在梦里再睡一觉,睡醒之后自己应该便在梦外了,对对,还有,方辉,姚遥心里狠狠的想,我定不饶你……
迷迷糊糊中,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清脆却有些哑的童音喊叫声:“姐,姐,你快,快跑,娘,娘要让你跟那可怕的方婆婆走……”一阵风卷着破门板的开阖,一个花脸黑豆牙跑到床板前,弯着腰喘着粗气,话在他冲近姚遥跟前就已经喊完了,尾音在空气中飘着,姚遥还来不急从那脏的只剩下两只黑眼珠的脸上瞧出点什么的时候,门又被打开了。姚遥望了过去,立刻知道随后进来的三人中哪一个是方婆婆,那真的是十足担当的起“可怕”这两个字的人,二百来斤的肥胖体重,裹在苏锦红袍牡丹绣纹绸缎里,上上下下绷出了十几道坎来,头上更是风姿摇曳,姹紫嫣红。金的,银的,体态不一的钗子;红的,绿的,紫的,含苞的,怒放的各样式的绢花,妆点的满满当当。而更让人惊悚的,是那张脸,姑且不论抹了几层腻子了,就是那可怕的横肉,饶是姚遥自称见多识广,也着实倒吸了一口气,实在是,实在是太象堆在面缸上的大肉俎虫了,而更为可悲的是,靠近应该是颧骨的那个还算是清瘦的肉虫上,上面竟还危危的耸立着一个小黑土包,那小黑土包赫然竟是一颗黑痣,黑痣上簇着两根黑荆棘,那两根毛张扬着,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