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火凤疑惑地问道:“你不知道这事?”
跟着又恍然道:“也对,公子怎会告诉你。”
黄鹂尖刻道:“没有的事拿什么告诉我?原来你以前贤良都是装样子,到底还是不甘心,跑来说二姐姐坏话。可你找错人了!要跟我们家旁人说还管用;跟我说,哼,我是那么好骗的!”
方火凤道:“我何曾说靖安公主坏话了?刚才这事是真是假,只一问公子便知。他虽然忙,每天也还是会回来的。我就算再蠢,也不至于拿这事蒙骗你。再说又有什么好蒙骗的?公主当年也是才出生的婴儿,难不成还能谋划害人不成?我因为听见杨家义父和公子说这事,公子斥责他不必再提,所以想起我自己的遭遇,才告诉你。是希望你能将心比心,和我冰释前嫌。毕竟我哥哥已经为此付出了生命,而我,从未做过对不起黄家的事。”
黄鹂听她说得这么肯定,倒惊异起来,心下突突地跳。
方火凤扫了她一眼,不再多解释,起身道:“算了,还是不说了。公子也未必会告诉你实情。要是他刻意隐瞒,我还真里外不是人、说不清了。”
说着迈步就往外走。
黄鹂在后冷笑道:“当我小孩子哄呢?回头我问了哥哥,他要是说没有这事,就是他故意隐瞒了?”
方火凤停住脚,回头认真对她道:“你自来聪明,一定有办法问出实情来的对不对?我就不帮你出主意了,不然又说我心怀不轨。”
说完,径直出了房间。
黄鹂失魂落魄地坐在炕上。脑中浮现一个场景:一个乡村妇人在山野树林中产下一个婴儿,然后一只狼跑来,趁她昏迷的时候将那婴儿叼走了,等妇人醒来寻找,找到了另一个婴儿……
她鼻子一酸。潸然泪下——
就说么,世上哪里有那么巧的事!
她至少有五分相信此事。
剩下的五分,就要去问哥哥了。
可是,方火凤有一点说对了,就算真有此事,哥哥也不会告诉她的。她是要想个法子……
晚上,她和小顺在书房读书。
黄元直到亥正(晚十点)时分才回来,满身疲惫、还带着酒气。
他在守孝,陈青黛和方火凤又并非他的丫头,且还没有成亲或收房。所以这近身伺候的事一向是不靠前的,只刘妈带着小丫头打水来,任他自己洗浴,小厮李庆在外伺候答应。
一时收拾完毕,来到书房,小顺和黄鹂还在呢。
“怎么还不睡?”他问黄鹂,“还在想怎么挣钱?”
黄鹂捻着书页的手一顿,急忙道:“不是的。我一直在等哥哥回来,有好要紧的事要告诉哥哥。”
黄元将椅子拖到她对面,坐下。笑问:“什么事?又想开铺子?”
他脸颊酡红,虽然还是一副清淡从容模样,温润的眼眸内却隐含疲惫和落寞,似乎藏了万千心思。
黄鹂看得心里一紧。
前几天他就是这副模样了,她原以为是累的,如今看来不对。
她心下转了转。凑近他低声道:“哥哥,那天我在街上遇见一个女人。说是陈姐姐的娘,还有一个男人。是哥哥的义父。”
原本懒散靠在椅内的黄元立即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看着妹妹,问:“他们找你干什么?说了什么话?”一面心里想,不是让他们走了吗,怎么还在京?
黄鹂心里一沉,道:“他们告诉我说……我想这事就算是真的,又有什么要紧?二姐姐那会儿刚生下来,什么也不知道呢。我就把他们骂走了。这两天我想了又想,觉得还是跟哥哥说一声。哥哥,他们要是来找你,你可别听信了这坏话,别中了人家的圈套。”
黄元神情一松,重新靠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