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就是身子残了也不可能。这话说出去,打了李家的脸,你这侯府夫人也别想安生过日子。总之我意已决,只待来通知你,休得再多言。”
说完便面色阴沉的拂袖而去。
杨氏浑身冰冷,乏了力,瘫在椅子上,连清玉何时来到身边都不知晓。
清玉跪在杨氏跟前,哑着嗓子道:“母亲可要保重,不要为玉儿之事太过伤心。父亲不喜女儿,是女儿做得不够好。万般皆是命,女儿认命就是。那李恒瘸了腿,行动不便,即使跋扈也欺不到女儿什么,女儿不怕的。”
杨氏一听,心反而揪得更紧了,一抽一抽的。侯爷虽说厌恶自己,也只是疾言厉色骂几句,真动起手来倒也没有。想到女儿要是嫁给那个李恒,以后怕是少不得打骂,没得好日子可过,心更是凉了几分。
“不行不行,绝不能同意这门亲事,我儿可是要过好日子的。我这就修书一封给你姨母,合了八字,互赠庚帖,将亲事正经订下来。你父亲如今只是口头说说,我们先行定亲,到时就算他知晓了也无可奈何,那宗亲婚事岂是能随意毁了去的。”
忽而“呸”了一口,暗恨道:“都是姨娘养的下贱胚子惹的祸,偏要你这尊贵嫡女来补救,真该打杀了去。我要如了那帮坏水的意,这侯府夫人也不用当了。那兰姐儿议亲可是我这正紧主母说了算,我偏要给配了那瘸子,她一个做姨娘的又能怎么样。”
清玉抓住杨氏胳膊,劝解道:“母亲千万不可冲动做了憾事,侯府庶女哪里配得上太尉嫡子,母亲这话要是说出去,不仅打了侯府面子,更是打了恪王和李家面子。要是他们有意迁怒怪责侯府,我们以后也别想安稳过日子。”
“那玉儿说如何是好,恪王妃既然发了话,若是不嫁个闺女过去,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嫁与不嫁,这侯府都安生不得。”
清玉寻思片刻,忽然笑道:“母亲,若说嫡女,府内可不止女儿一个,二叔家的芷姐儿不也是正经嫡女。”
杨氏紧着眉,掂量着道:“嫡女是不假,可你二叔只是庶出,官位不过四品,要是与一品大员家结为姻亲,这背景还是差了些。”
“是差了些,可她背后不是还有咱们侯府靠着,祖母又是现今宁国公和宁淑妃的嫡亲姑奶奶。要是祖母能答应,亲自上太尉府商议这门亲事,想必那恪王妃和李太尉也不好推拒。”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你二叔不同意这门亲事,事情也容易办。”
清玉不以为然,颇为自得的说道:“他一外放官员,能和朝中重臣结为姻亲,怎么说都是占了大便宜,没道理不答应。这门亲,祖母推拒的可能性不大。只要祖母应了,长者意,不可辞,二叔就是不愿意也不行。”
杨氏眉心顿时舒展开来,一扫愁容,刮了刮清玉鼻头。
“还是我儿想得周到,如此蕙质兰心也只有王妃头衔才配得上。这月末正好宁国公府大摆寿宴,太尉夫人必会到府贺寿。到时我便私下同她商量一番,相看芷姐儿。芷姐儿容貌举止虽逊你一分,但也算尚佳,她自然会喜欢的。”
“母亲说得是。”清玉低眉顺眼,眸中却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弯了弯。
十五 。。。
宁国公府太夫人蒋氏七十大寿,宴请百家,门前车水马龙,纷至沓来,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各府女眷皆是坐轿入了大门,便直接往内院而去。
清兰清芷随着太夫人下了轿,一左一右搀着她径直往里走。清玉则随着杨氏,在一旁跟着。
只见园中香烟缭绕,花彩缤纷,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响,说不尽这太平气象,富贵风流。
一行人一路走过来,说话间就到了宁府宴客的楼阁,进了楼内便见宽敞的厅堂,彩灯盏盏,煞是晃人。中央摆着戏台,几名舞伶正在台上翩翩起舞,薄纱轻扬翻转,衬着女子身形曼妙多姿,起承转合间,恰似飘飘欲仙,看得人心醉。
台下乐器声四起,伴着台上歌伶舞动,歌舞升平,好一番荣华享乐之态。
容太夫人宁氏领着杨氏等众人上了楼,一眼便瞧见看台正中坐着的宁太夫人,难掩激动之色,脚下生劲,急急的踱了过去,身后一行人也跟着紧了脚步。
宁太夫人看清来人,也是满脸欣喜,立刻起了身,由丫鬟们搀扶着走前了几步,拉过小姑子就往身旁的罗汉椅上带,嘴中不住念叨。
“总算把你从侯府请出来了,你这平日里吃斋念佛的,我这老嫂嫂想见你一面,还得亲自上门拜访。偏偏现如今身子骨大不如前了,也就只能心里念叨念叨妹子了。”
“劳烦嫂嫂挂记了,前些年身子不好,时常染病卧榻在床。后来在法莫寺听了场佛法,向方丈论经求道。近几年吃斋念佛修身养性,很少理外事,这身子倒是好了大半,眼明气也顺了。于是就这么顺其自然,偏居一隅图个清净也好,自在安生呐。”
蒋氏听后笑了笑,接着叹道:“妹妹素来比我会过日子,我这做嫂嫂的免不了还要向你讨教些养身之道。这年纪大了,有些事不得不注意啊。”
“人生七十古来稀,嫂子身体如此康健已属难得,实在不需要太过忧心,心思过重反倒不好。”
宁氏语毕,扬手将几个孙女叫道跟前,又转头对着蒋氏笑说道:“今日特意把孙女们凑了个齐整,给你这舅奶奶贺寿来着。尽尽孝道。清兰清玉嫂嫂见过多次,先不提了。这是清芷,老二家嫡女,前些天从南方赶来,说是替爹娘孝敬我这老婆子,瞧着是个乖巧可人的。还有老四清巧,小丫头平时甚少出门,羞涩得紧,嫂嫂瞧不上眼也切勿怪责。好了,你们四个好好给舅奶奶行个礼问个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