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闻言猛得抬头看向皇帝,就在和皇帝目光相撞的霎间,她已经确定自己是真得中计了!但是皇家的名声皇帝当真不顾了?她压着怒气开口:“晋亲王言行如此荒诞、德行岂止是有亏而已?哀家看,他需要在王府里好好的读书修身养性几年才成——皇上,列祖列宗的英灵在上,你做为儿孙岂能让他们英名受损。”
皇帝抚了抚下巴看向晋亲王:“太皇太后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朕看……”
“这也能叫误会?!”太皇太后气得一顿龙头拐杖,如今已经中计就只能将计就计,迫得皇帝下旨就算她赢了:“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放肆,再放任下去百官、百姓人人皆知,我们皇家的体面还要不要。皇上,哀家知道你心疼皇叔,哀家何尝不心疼晋王,只是爱之深就要责之切,为他好就要让他修养身心,不要再任他胡闹下去。”
晋亲王淡淡的开口:“不知我何处德行有亏?”
“你和水慕霞如此,以为哀家的眼睛老花了,众人的眼睛都看不到吗?”太皇太后不留情的斥道:“如今还不知道悔改,看来是要好好的多读几年书才成。”
水慕霞一脸的平静,也不分辩只是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太皇太后如此认定,那就是草民也要受罚了?”
太后闻言神色一变,瞪向水慕霞心道你多得什么嘴!
太皇太后“哼”了一声:“你把一个好端端的王爷勾引成如此模样,现在还有何话好说?你的罪过自有太后和你们萧家的人处置,哀家才懒得理会你。”
她知道不能把水慕霞和晋亲王一并责罚,不然定会引来太后、皇帝和萧家的全力反扑;她眼下只要把晋亲王收拾掉,拿掉这颗在她眼中多年的钉子,相信不久之后太皇太妃也就会被她这个不肖儿子气死——大快她心啊。
水慕霞耸耸肩膀:“太皇太后,草民实在是冤枉的,如果太皇太后执意要责罚王爷和草民,草民就只想问一句——钱国公,您打算如何处置?”他指着紧紧搂着晋亲王不放的钱天佑,瞪大眼睛瞧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她要处置晋亲王和水慕霞的话,那钱天佑自然不能这样放过:重责了晋亲王也没有道理轻饶钱天佑;只是,她如何舍得、如何能狠得下心来。如果放过钱天佑,当然就要放过水慕霞和晋亲王,这当然也是她不想做、也不能做得的事情。
她做为太皇太后,指责晋亲王和水慕霞的话大家都听到了,为了偏袒钱天佑而放过晋亲王二人,以后她在宫中就真得不必发号施令了。看着水慕霞,太皇太后终于有些明了,她知道自己是中计了,却不是原本以为的那样,是水慕霞和晋亲王哄骗了钱天佑,用他来做挡箭牌。
太皇太后恨恨道:“天佑只是被你们被哄骗,他向来是个好孩子,就是心思太过单纯了些;如今他也不过是为晋亲王担心而已,岂有其它心思。水慕霞,你不要胡言乱语,天佑是个好孩子。”她再强调一遍钱天佑是个好孩子,仿佛如此说就能让众人相信般。
晋亲王看着太皇太后:“天佑抱着我,太皇太后是认为他只是想代我和太皇太后求情是不是?他也只是出于义气,出于亲情是不是?”
太皇太后当然要点头:“当然。你们不要牵扯天佑。他对你们如此好,你们怎么能害他呢?”她再动之以情,希望晋亲王和水慕霞能放过钱天佑。
紫萱看着太皇太后,现在她真得很清楚太皇太后不是一个老糊涂的人,也就不是会是个轻易能上当的人;眼下被晋亲王和水慕霞牵着鼻子走,当然是晋亲王和水慕霞用了很多的心思所致,否则不可能会让太皇太后如此的“听话”。
晋亲王冷笑起来:“母后,”这一句母后他叫得极重:“天佑搂着我只是因为血脉亲情,那水慕霞和我不过是说几句话靠得近一些,就不能是兄弟之情非要是那种不堪之情?儿臣实在是不懂母后的想法,儿臣万万无法赞同母后的说法。”
太皇太后再次张口结舌,顿了顿才道:“天佑岂能和你们相提并论?刚刚是你们自己话里话外自承的,当哀家听不懂?这里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楚,你们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一个大男人岂有把玩另外一个男人头发的道理?”
“只是头发而已,太皇太后;”水慕霞抓起自己的头发来把玩:“我这样做,是不是说我对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情谊?!至于话,太皇太后您说吧,刚刚我们哪一句话不能见人了,只要您说出来,草民立即伏罪。”
他和晋亲王虽然把话说得有些暖昩,但也就是暧昧,当真想要抓住他们的把柄是根本不可能的:抵足而眠这个不少男人都如此做过,少不了谁这个也可以是公事并不一定非是私情;总之,所有的话都可以解释成另外一种意思,如果太皇太后非要认为是其它的意思,只能说是仁者见仁,那个什么见什么了——太不敬的话水慕霞不会说,但是意思相信殿上人都懂的。
太皇太后想来想去,并没有一句话可以证实什么,她瞪着晋亲王和水慕霞说不出话来。
晋亲王此时忽然跪倒在地上:“请母后下旨赐儿臣一死。”无罪了,辩清楚了,他却一跪求死,那意思不用明说人人都清楚。
钱天佑被带着也跪倒在地上,却依然扯着晋亲王的衣服不放:“晋亲王死,我也不活了;我也请太皇太后赐死。”他就好像完全不知道太皇太后和晋亲王的不和,一味的胡闹胡说却更让人头疼不已。
太皇太后看着晋亲王脸色惨白:“你这是何意?”
“儿臣没有他意,儿臣只是想尽孝道而已。请母后赐儿臣毒酒。”晋亲王也不多言,抬出孝道来一切不言自明。
太皇太后大怒:“你给哀家滚起来,哀家哪里会想要你死?”
晋亲王却叩头道:“母后息怒,儿臣不孝。儿臣一不能奉养生母,二不能让母后开怀,儿臣活着做甚?”
太皇太后恨恨的拂袖:“哀家回宫了。”她自知今天不会再有好事,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晋亲王马上向皇帝叩头:“请皇上全太皇太后之意,赐臣一死。
紫萱闻言看向皇帝心里很代他难过:今儿来得人不是找死的、就是求死的,这皇帝做得还真是太那啥了。
皇帝果然后槽牙疼:“皇叔,你起来说话。太皇太后,那个也是一时误会……”他很为难的叫住太皇太后:“皇祖母,您快让皇叔起来吧。”他把烫手的山芋扔给太皇太后,不肯就这样放她回宫。
太皇太后看向晋亲王长吸几口气:“是,哀家的不对,哀家错怪了你们。你起来说话吧,如果不肯原谅哀家,哀家现在就去找先帝好了……”她说着以袖示泪:“谁让我年老之后糊涂了,总是做些糊涂事情呢?你不怪哀家,哀家这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她开始用老招术,但是这一招却是百试百灵的。
晋亲王叩头:“是儿臣不对,应该儿臣追随父皇于地上伺候他老人家。”他居然不理会太皇太后的话,把太皇太后晾在那里——你不是要死嘛,死吧;你死了,我也不活了,到时候我们九泉之下相聚吧。
太皇太后恨得咬牙,可是今天有了短处捏在人家手中,耽搁得越久岂不是丢脸越大?她合了合眼道:“你起来说话吧,哀家不怪你。也是你不成亲,又无长辈在身边,才让哀家生出误会来。嗯,太皇太妃向来德行皆备,你接了她回府哀家也就放心了。”
晋亲王却还是在地上不肯起来,抬头看着太皇太后不作声,显然是嫌好处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