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薛蟠的探花之名已定,就站了回去。
又不过数个回合,还是周茗略胜一筹,被水澈钦点为状元,而朱伯庐被点为榜眼。这状元、榜眼、探花及三甲进士都已分明,又得了众人的恭贺之声,薛蟠等方从太和殿中退了出来,又是好一阵的道喜。
可能是因为夺了状元,周茗的眼里也没有了之前对薛蟠的恨之入骨,但也是高傲的很。反倒是那朱伯庐一派温和,和薛蟠也是谈的来。众人道喜之后,方随着前来的太监出了紫禁城,却已经没有了来时的忐忑不安,有得只有志得意满和对未来的憧憬。
回府
如果说薛蟠等人在太和殿还没有意识到什么,那么当状元公、榜眼以及探花着大红袍,头戴三枝九叶金花,跨马游街之时,他才明白什么是九城轰动,万人空巷,当午门钟鼓齐鸣的时候,跨立在马上的薛蟠才感觉到整个九州大地的目光似乎都汇聚到他们的身上,而三年一试的壬辰殿试终于在众人的满腹得意之下结束了。
薛蟠从来没觉得骑马也是件如此不自在的事情,你可以想象一下,有上万双眼睛注视着你,对你品头论足,而你呢还得一直保持微笑,真正是难,一下午下来,薛蟠觉得自己的脸部肌肉都已经开始僵硬了。
终于在薛蟠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游街也结束了。那周茗看起来已经快要虚脱了一般,脸色苍白,但可能是因为巨大的喜悦支持着他,还一直坚持着什么也没有表示,足见其意志。朱伯庐毕竟有些年岁了,又经过了上午的殿试,精神已经告诉萎靡,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时还是薛蟠好些,毕竟年轻,又常常锻炼,到看起来没什么累的感觉。
下了马,已经等候一旁的周家家奴忙把周茗扶了,周茗也不打招呼,勉强地和来接待的官员恭维了几句,也就匆匆地离开了。见着状元公走了,大家也都陆陆续续地散了。朱伯庐笑着对薛蟠说:“薛公子日后得闲,我们再一叙如何?”
“正该如此,倒是朱公子别嫌我打扰才好。”
“哪里哪里。薛公子能来寒舍,那真是蓬荜生辉。哈哈,我们也不要公子公子地叫,我比你年长些许,如果不嫌弃,就喊我一声兄长,或者喊我的字伯年可使得”。
薛蟠见这朱伯庐也是可一交之人,毕竟还是同年同科的进士,笑道:“朱兄这厢有礼,小弟薛蟠,字景星。朱兄不嫌弃,唤我一声弟,或景星便可。”
朱伯庐哈哈笑起来,他本身有点肥胖之感,这一下午满身大汗的,也怪是别扭。又和薛蟠说了几句,交换了地址也就回去了。
看着状元、榜眼都已经离去,而三儿等随从也忙走到薛蟠身边,跪下笑着贺喜道:“小的们给探花郎道喜,给大爷贺喜了。”
薛蟠微微一笑,说道:“好了,别整这些虚的,回去后再赏你们,走吧,我们也回去吧。”
三儿笑着凑上来,说道:“谢大爷。小的已经派人回府里报喜去了,想必夫人听了大爷得了探花,定会欢喜。”
一小厮牵过了马,薛蟠骑了上去,笑着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回吧。”
众人骑了马,朝着薛府驶去。
方到了薛府,只见门口还残留着鞭炮的纸屑,可见当时的热闹。门房的奴才看到大爷回来,忙跪下,笑着说道:“给探花郎道喜。”
薛蟠笑着说道:“起来吧。”就跨步进了里去。
刚到母亲的庆安堂,就见着小丫头嘉儿在门口迎道:“给大爷道喜,夫人在里面等着呢。”一路上,丫头媳妇子等道喜不断。
方跨进内堂,见着薛母和宝钗赫然在内,薛母见着薛蟠进来,也不等薛蟠请安,就一把抱住薛蟠,哭着说道:“我的儿啊。”双手激动的几乎颤抖不止,宝钗也在旁悄悄抹起泪来。
薛蟠在外面只有激动,可是一回家,见着母亲如此,眼泪也不自觉地流了出来。这十来年的辛苦,这十来年的努力,今日终于看到了回报。人生四大事之一,金榜题名时,不是因为荣耀,而是在付出多年艰辛努力,得到足够回报之后获得的一瞬间的满足和喜悦,是一种难以抹杀的成就感。想到以往的种种努力坚持,今日终于获得了回报,想到自己又向目标迈进了一步,薛府终于脱离了这个商字,进入了士族阶级,怎能不让他流泪。
哭了一会子,大家方收了泪,宝钗笑道:“母亲怎么好好的就哭起来,哥哥中了探花,应该高兴的笑才是。”
薛母收了泪,笑道:“我的儿,我是高兴的。如今你哥哥如此出息,你父亲泉下有知也会瞑目了。老爷以前常和我说他这一生没去考科举,学问不够,也不过是捐了个监生,是他一生的遗憾。如今蟠儿已经圆了他的梦想,他亦会为蟠儿高兴的。”
说着话,丫头婆子们忙抬了梳妆用品,宝钗在旁伺候着,帮薛母重新洗了脸,才说道:“正是的,我亦记得父亲在世时也常提起此事。”
“对了,这赏钱都发下去了?”
宝钗笑道:“这些母亲就不用操心了,都已经命人发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