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水澈是何种心思,但幸好他没有真的杀了薛蟠,而正在答题的薛蟠也不知道自己的小命曾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其实这位子是郭公公特意安排的,方便皇上就近看着薛蟠,皇上的心思,他虽不能猜全了,也有七八分,这就已经足够了,作为奴才,永远不要去揣度主子的心思,但也永远要做主子满意的事情,这就是学问。他能从一个小太监一步步走到如今,成为皇上身边的红人,也是有他的处事之道。
虽然他也很困惑于陛下这次没有急着把人收录进来,可能还有着别的心思吧,不过这贾元春的进位却是板上定钉了。想起贾元春,郭公公心里就觉得可笑,这个傻女孩以为用前太子女儿的消息就可以邀功得宠,亦不过是黄粱美梦罢了。这贾家也真正是糊涂的很,怪道是有这样的女儿。岂不知道,这天子之尊,最恨的就是些背信弃义之辈。如今这贵女还死了,就连他也不知道皇上现在是什么心思了,毕竟那小姐是皇上的嫡亲侄女。
这贾元春能够在后宫得意多久,贾家能够风光几时,郭公公算是看透了,可是这薛蟠,这薛家他却还不能说准了。前次,他报告说薛蟠卖给了贾家一口棺材,木料严格说来也是逾越了,可陛下听了也没说什么,亦不过说是亲戚的情分,可见也是不怪罪的。如若这薛公子真能把握好了方向,站对了地方,再有这张大人等的襄助,前途真正是不可限量。郭公公想到此,倒是决定要和这薛公子好好相处才是。
且不论殿试各人的心思,只说等所有贡生的卷子都交了上去,再由殿内的各大臣品评分类,到了水澈手中的不过是前三名的卷子了。
只听得张筑贤大人上前一步,鞠躬说道:“启禀陛下,本次殿试三甲等级都已经完毕,只前三名众位大人意见不一,望陛下定夺。”
水澈拿着手中的卷子,分别是薛蟠、周茗和朱伯庐,文采俱是一流,但仔细看来,薛蟠的文章更加大气,亦更加条理分明,言之凿凿,更实用有根据。不比另外两个的,总有许多过于理想化。但是水澈想着,如果点了薛蟠做状元,三元及第,就过于锋芒毕露了,这对薛蟠如此年轻来说不好,也不利于以后历练。
水澈笑道:“三位的文采俱是一流,朕也是难以定夺。不如,就请殿上众位出一题考校一二如何?”
既然陛下都说了,众人无不应承的。
“既然各位卿家都说好,那么请几位大学士出题吧。”
此话一出,方有一老者走了出来,笑着说道:“回禀陛下,既然之前考过策论八股,臣等现在也不为其他,不如就对对联,既轻松有趣,也可看出三位的文采来,岂不是好?”
水澈一听,笑道:“还是国老说的对,那就请各位卿家出对子来对。”
张筑贤只得先走出来,说道:“如此,就从臣开始吧,臣考朱公子,‘游西湖,提锡壶,锡壶落西湖,惜乎锡壶’。”
朱伯庐想了想,也有了一个,笑着鞠礼道:“学生也有了,‘做边幅; 捉蝙蝠; 蝙蝠撞边幅; 贬负蝙蝠’。”
此联一出,赢得赞赏一片。
又有一大学士出来,说道:“臣考薛公子,‘禾花何如荷花美’,请对。”
薛蟠一听,笑道:“学生亦有,‘莓子每比梅子酸’。”亦得来赞赏。
“臣考周公子,‘下大雨,恐中泥,鸡蛋、豆腐留女婿’。”
此联亦颇有难度,周茗倒也很有才华,笑道:“学生答‘伤足跟,惧侵身,无医、没药安期生’。”
水澈笑道:“好联,好对。”
如此数回,又轮到薛蟠,仍未见分晓,水澈笑道:“好了,各位俱是好才华,真乃我朝之福。朕亦有一对,‘东启明,西长庚,南箕北斗,朕乃摘星汉’。”说着笑着看着三位考生。
薛蟠细想了想,见着其余二位都还没有答案。正在这时,水澈说道:“我看薛公子倒是有了,何不说来我们听听。”听此一言,张筑贤的心都提了起来。
薛蟠方恭敬的到达:“陛下出的对联当真是好联,臣微末之才,本也没有这么快答出,只这联恰好适合微臣,倒是微臣之幸了。”
水澈一听,笑道:“如此,快说来听听。”
薛蟠上前一步,笑着说道:“臣的下联是‘春牡丹,夏芍药,秋菊冬梅,臣是探花郎’。”
一出此联,水澈等都哈哈大笑,方说道:“好对,好对,既如此,朕就点你为探花,也不枉这绝对。”
薛蟠一听,恭敬地说道:“微臣谢皇上恩赐。”在场中,张筑贤、周茗和朱伯庐都松了口气,虽是各目的不同。张筑贤更是给了薛蟠一个赞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