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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她可是个有暴力倾向的疯子!
艾亚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可是很显然,这个疯子被罗切斯特养得身强体壮,动作敏捷如猎豹,比艾亚这个瘦小孱弱的身体可强大多了。根本顾不得有没有穿鞋之类的小问题,艾亚刚转过身,想往门的方向跑,可才跑出去两步就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一把揪住——那人以超人类的速度越过大床的距离,纵到了艾亚身边。
“救命!救——”艾亚再也顾不得了,扯开嗓子喊了一声,第二声只出了一个音就被伯莎一把把她拽到身前,死死地按住了她的喉咙。一边使劲,一边发出金属敲击般的疯狂笑声。
——不行,要死了!
艾亚几乎能听见自己喉骨被压迫的脆响,呼吸越来越困难。艾亚拳打脚踢,可是对于伯莎强壮的身体,艾亚有气无力的反击完全不能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艾亚努力凝住慢慢有些涣散了的神识,身后的硬物硌出的疼痛让艾亚明白自己是被压在桌前,艾亚艰难地向侧方伸出手去,在桌上来来回回地摸索,耽误了足有一秒钟,才摸到了她的目标物——烛台。青铜制的烛台很重,艾亚现在迸发出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咬着牙,举起来,狠狠地砸向伯莎的后脑。
“噗!噗!噗!”,一下两下三下,艾亚听见重物击中肉的让人咬牙的声音之后,感觉到喉间的力气一松,手上再无力气抓住烛台,烛台掉在地上,发出闷闷的一声巨响。艾亚扶着书桌剧烈地咳了起来。
“啊~~~”艾亚还没舒缓过气来,就感觉到肩上被生生撕裂的疼痛,再也禁不住,发出惨烈嘶哑的尖叫声,只是,刚才喉咙已经受伤,艾亚以为是尖叫,其实不过是小小的比呻吟大不了多少的声音。
——她竟然还活着!
艾亚手握着拳,使出吃奶的劲狠狠击打着正咬着自己不放的伯莎的头。打下去,混乱浓密的头发混着腥热粘稠的鲜血浸得满手都是,艾亚这一瞬又怕又恶心,脑中一片空白。
“放开她!”房门应声而开,屋内突然被带进来的蜡烛照亮,艾亚根本想不到要回头求救,她在生死边缘已濒临疯狂。直到最后,罗切斯特上前拽开伯莎,与她搏斗扭打,屋里一阵“啪啪咚咚”的声音,还有两个人象野兽般的喘息声,受了伤的伯莎竟然还有心思笑,笑得难得的开怀。
这些,艾亚都只是隐隐约约好象看见,因为她被伯莎生生地从肩膀上咬下一块肉去,血汩汩地流,再加上刚才的窒息缺氧,此时一放松,艾亚再也撑不住,摔倒在地上,头撞在地毯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再也起不来。
一米八几的伯莎,甚至比罗切斯特还要高一些壮一些,再加上疯狂的意识,罗切斯特想要制服她也非常困难。一个充满杀意,一个只是想制服对方,这两者出手的差别可想而知。没一会儿,罗切斯特就落了下风。眼见着要被伯莎揪住咬上来,罗切斯特一个矮身错过,却正好看见地上的艾亚。
艾亚倒在地上,血已经把地面浸透一片,这样的场景让罗切斯特再也无法按捺,知道再这样纠缠下去,就算伤势救治,但流血过多也会造成死亡!
一想到这种可能,罗切斯特心中大急,动作也越发地不稳重起来。虽然他不喜欢伯莎,甚至因为她是他错误耻辱的过去而恨她,但无论如何都从未想过伤害她。可是,她现在却要杀人!而且要杀……她!绝不允许!
罗切斯特操起书桌旁的长背椅向伯莎砸去,伯莎大吼着闪过身,长背椅正好砸中了窗户,玻璃破碎的巨响让桑菲尔德所有的人都惊醒了,一时间,所有房间的蜡烛都陆陆续续地亮了,窸窸窣窣地所有人都一边疑问一边穿衣服,没有人知道这里正在发生生死搏斗。
罗切斯特被长背椅的惯性拉向窗户,伯莎转身就要扑向他。罗切斯特哪敢让她抓住,侧过身推了一把,伯莎正好撞在倒在地上的长背椅上,身子向后一倾,从窗户上就向下倒去。罗切斯特一惊,上前就要拉她,眼前的人却露出残忍快活的笑容,一把拽过他的手,顺势与他一起双双跌出窗外。
“嘭”的一声,罗切斯特在上,伯莎在下,两个人直接压倒了一片灌木。这时,庄园里的人也都赶到了,一时间都是呼喊声。
“罗切斯特先生!你还好吗?”
“简妮特!简妮特!你怎么啦?!”
“叫医生!叫医生!”
“哎呀,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啊,太惨了!爱小姐怎么,怎么……?!”
无知无觉被毁誉的艾亚
失血过多,倍受惊吓,艾亚陷入长久的昏迷之中。
当晚发生这样的事,所有的人都很意外,最意外的莫过于约翰?爱。桑菲尔德的男主人与一个疯女人在自己家侄女的房间半夜纠打,最后竟至一死一伤!最可疑的是,那个疯女人最后竟然被证实是桑菲尔德男主人结婚二十年的妻子!这、这、这……这样的场面,无论让谁想,都能把这件事往暧昧的方向想去。
比如,众人之间最盛行的一种说法就是:艾亚与男主人夜半幽会,被疯妻捉奸当场,这才起了冲突。,虽然最后桑菲尔德的男主人罗切斯特先生拖着伤重之体向大家详细地解释了事情的发生过程,但大家当面表现遗憾,心底未尝不是更加相信自己的猜测。三三两两的聚会过后,八卦成风。于是,祸从天降,好端端的,昏迷不醒的艾亚的名声就这样毁掉了。
与有妇之夫私通可是比私奔更加要不得的事。约翰?爱虽然相信自家侄女的清白,可这种事解释是没有用的,只会为他人增加更多的谈资。而且,最主要的是,艾亚现在还伤重难愈,昏迷不醒,不得不留在了桑菲尔德养伤,一来二去,这样的流言渐渐有坐实之相。可怜的约翰?爱明明只有四十一二岁就生生逼白了两鬓的发稍。郁愤之余,对那位对自己侄女表现得过分殷勤的罗切斯特就成了约翰?爱先生的眼中钉,肉中刺,偏偏自己还不得不住在他家里,因为艾亚移动不得。这样的憋屈让约翰?爱对年纪只比自己小几岁的罗切斯特先生印象极差,勉强保持着礼貌已是为难。
打猎的事不了了之。虽然罗切斯特一再保证,自己虽然去不了,但芬丁庄园愿意借给大家玩个痛快,但谁好意思在主人伤重的情况下,厚着脸皮借别人的地方玩耍呢?于是,没过两天,参加完伯莎?罗切斯特夫人简单至简陋的丧礼之后,热闹的余韵终于收尽,大家心满意足地装着满腹的八卦各自找了理由纷纷离去。
而乌尔则留下来,忧心忡忡地在桑菲尔德住了一周,艾亚依旧没醒,他却不得不离开了,毕竟,乌尔一个大家族全靠他一人养着呢。在艾亚的病床上徘徊了又徘徊,终还是离开了。这件事,让罗切斯特在无限的忧虑中露出了一丝笑容。
让所有人内心鸡飞狗跳的事发生了半个月之后,罗切斯特的伤已经好了,但是艾亚依旧昏迷,每日里只能靠强灌些粥勉强维生。
“如果爱小姐再不醒来,恐怕……”卡特把手上的纱布丢在一边,表情为难。艾亚的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该如何唤醒艾亚的神智却是卡特医生也觉得非常棘手的事。
“恐怕什么?!”两个男人一起出声,约翰?爱说完恨恨地瞪了眼罗切斯特,但罗切斯特显然没有要与他别苗头的意思,而是切切地上前,一把握住卡特的手:“卡特,你千万不要放弃!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