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小舅子在最后几个锁着的房间里,抽了两个房间打开,高声道:“前寨一百担,过来点数。”
捕快们还是有识数的,帮着杨丛义进房间点数,杨丛义进了一个房间,他们进另一个。
房间里粮食堆的不是很整齐,都是用麻袋装的,摆了一地,杨丛义随手抱起一袋,不是很重,百十斤还是有的。略一清点,不多不少,刚好五十袋。
另外一个房间数完,自然也是五十袋,两个房间一百担,不多不少。
小舅子跟三寨确认完粮食数量,让他们在账册上签字画押后,双方就算交割完毕,剩下的就不管他的事儿,拍拍屁股就走了。
粮食分好,土匪们立马忙碌起来,这都是他们的活,挨到什么时候都得搬完,所以不等安排,每人扛起一个麻袋就走。
杨丛义有些犯难,他们只有十二个人,粮食有一百担,没有四天时间根本搬不完,小舅子的人不守粮仓了,虽然是在土匪窝,也保不准没人使坏,他还得留个人来看着。
看到福哥还没走,杨丛义赶紧过去,凑上去问道:“福哥,你们右寨粮食也不少,你们怎么搬回去啊?”
福哥笑道:“慢慢搬呗,急什么。用个三五天不就搬回去了。”问了白问。
杨丛义把捕快们喊道一起:“这么多粮食怎么弄,半天只能跑一趟,我已经有了消息,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
捕快们也没什么好办法,全是山路,不通车马,有些地方还只能人走,只能下力气扛回去了。
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多叫人来,现在没办法,只能先回去再说了。
选了一人留下,看守粮仓,杨丛义和其他人每人抗一袋粮食,跟着大部队就走。
一百多斤的麻袋对他们来说其实也不重,但关键是路远,这趟回去就得天黑了。
一路走一路歇,有得地段路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前边的不走,后边的就走不了,又不能把麻袋放地上休息,只能扛着麻袋等,一到这种时候,就骂声震天。就跟堵车一样,后边再骂,前边堵着就是堵着,除非它不堵了。
上山最累,堵的也最厉害,一翻过山梁,下山如风,太阳还没落,就到了山谷养猪的地方,剩下的路程,就只是爬面山,一个时辰绰绰有余。于是大部队在这儿好好的歇了一歇,有人还去提了几桶水回来。
杨丛义此时灵机一动,好机会啊,若是粮食在这儿打个转,留几个捕快在这儿,跟养猪的土匪接触起来不就方便多了,关键是不露痕迹。他越想越觉得可行,甚至可以把粮食放进养猪场里,放到围栏里边去,直接跟养猪的土匪接触。
暗自盘算了一会儿,发现这个想法完全可行,杨丛义心里一阵火热,兴奋的都要跳起来。
后半程路上心情愉悦,爬了一面山,居然都不觉得累。
粮食一交到库房,杨丛义就到捕快们的住处,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他们。捕快们也打听到不少消息,互相一核对,甚至都能确认有几个养猪的就是年初从怀宁大牢死跑出来的,其中有两个连名字都知道,这真是难得的好消息。
杨丛义拿出越狱人员名单一看,果然就见到那两个名字在上面。
杨丛义心里高兴,不过他还是告诫大家不要得意忘形,找到逃犯只是第一步,怎么从土匪窝里把他们抓回去,才是最困难的。然后就把他的计划告诉捕快们,从明天开始,粮食先不搬来,都在养猪场打个转,一部分人把粮食从粮仓搬到山顶,另一部分从山顶搬到养猪场,先全部放在养猪场,留人在哪儿看守,重要的是打听清楚逃犯的情况,看看到底是几个,都叫什么名字,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能直接接触最好。
计划很简单,捕快们一听也就明白了。那些逃犯有些是他们亲自抓住的,有些不是,他们自己也记不清,为了以防被逃犯认出来,最后选了一个年后才进衙门的捕快,让他留在养猪场看粮食,打听情况。这些上山的捕快,都是挑选过的,还算机灵,打听一些消息自然没有问题,关键是土匪们也没有什么保密意识,也没有保密的必要。
第二天按计划进行,前寨搬运粮食的十二个人分成了四拨,一个看粮仓,一个在养猪场,五个搬粮上山,五个搬粮下山,路走的熟了就越来越轻松,搬一程,歇一程,身体也吃得消。
左寨和右寨的见他们搬的轻松,第三天也开始学前寨,都在养猪场打转,简直把养猪场当成了第二个粮仓,养猪场也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人一多,嘴一杂,捕快打听逃犯的情况也越来越容易。
等把所有粮食从粮仓搬到养猪场,几个逃犯的情况也摸清楚了。一共有四个,都是年初从怀宁大牢越狱跑出来的,但具体犯的是什么事,却是不知道。接下来就是怎么把他们弄下山的问题了,这个难度有些大,因为不可能硬抢,除非不要命,就算不要命,也不一定能把人抢下山。
杨丛义决定亲自接触一下这些逃犯,怀宁的逃犯,应该都不认识他,关键是他又没在怀宁当过捕快,根本不需要担心身份暴露。
可还没等他开始跟那几个逃犯接触,粮食就出了问题。
守粮的捕快告诉他,无意中发现有一袋粮食掺假,麻袋里面其实是稻壳和沙土,因为重量一样,搬回来的时候根本就没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