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握紧了短刀靠近,那肆无忌惮的欢爱之声让他咽了咽口水,他只见过南姬的侧脸,罩着纱只瞧得出是个很白的女人,竟有些不想杀死那个女人。
就在这刹那的迟疑间,一柄薄如蝉翼的飞刀激射而出,伴随的是一名男人低喝。
「是个孩子!」那低沉的嗓音让飞猿一惊,下一瞬,又一柄薄如蝉翼的飞刀射出,磕偏了前一把,双双钉在飞猿身后的柱子上。
刹那间,舱房内灯火通明,不知是谁用了什么手法,同时点亮了油灯,飞猿呆立在当中,张口结舌的盯着眼前的人,长发披散,仅披了件青色的衣衫,似笑非笑的望着飞猿。
「就是你要杀南姬?」那个青衣人理了理长发,有些乱、有些卷,惨白的脸颊因兴奋而些微泛红,飞猿只是盯着人,不知是火光还是什么,总觉得眼前那个青衣人……并不是人。
「派个小孩来?好儿戏。」低沉的笑声自飞猿身后传来,不由得瞪大眼,一是他不知那人何时站在他身后,二是……他从不知有人能满头白发,却还依旧年轻好看,那人敞开的白衣底下,隐隐约约渗出些许薄汗。
南姬面色铁青,她十分年轻,大约不超过十六,但尊贵的身份让她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威严,她仅剩的骄傲。一个流亡的公主,一群死守的卫士,南姬才是下川国的真正继承人,只要她有命能活着回去。
盯着跪在底下的飞猿,南姬面容冷淡,居然派个小孩子来刺杀她?随后再看了看闲适的站在一旁那一白一青的年轻人,南姬秀气的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虽然那两人是她的救命恩人,但胆敢在她的房内……
「杀了他!」南姬冷淡的命令,一名卫士无声的走入,拉起飞猿便走,只是他转过身后却发现自己动不了,那名白衣白发的年轻人朝着他挤眉弄眼的猛笑。
「戚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南姬微愠。她知道那个白衣白发的年轻人很有本事,当初拉着那个青衣人的手跃上船上来,笑眯眯的说要搭个便船,那时,她就无法拒绝,一是他的笑,二是他的剑,那柄显然是他兴之所至,随手刻成的木剑。
「戚夏欢的意思是,你该问清楚还有谁被派来刺杀你,这小孩只是用来探路的。」那个青衣人攸攸的代答,嗓音柔和低沉,南姬别过头去,他是个容貌极好看的男人,只是这份好看,伴随着一股阴寒。
「小兄弟,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就趁现在快走。」白衣白发的年轻人拉过飞猿,推开了那名卫士,挂满了笑脸送他离开舱房。
「先生……」南姬微怒,正欲跨步追出去,青衣人却先一步拦下她。
「戚夏欢自有打算!」青衣人朝她眨眨眼。
飞猿一颗心不断鼓噪,他甚至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他暗杀南姬失败,失手被擒,可是抓他的人却和南姬翻脸打算放过他?
「等等……你究竟想做什么?」飞猿神情戒备。
「你多大了?」白衣人仍是挂着一张温和的笑脸,暖暖的日光晒在他身上,有种让人觉得舒服的气味。
「十三……」飞猿闷闷的答着。
「十三啊……跟我一样,十三岁就出来闯祸!」白衣人像是想起来什么有趣的事般呵呵笑着,飞猿看了他一眼,不由得黯然消沉。
「不一样,你可能觉得有趣,我却连饭都吃不饱,小香还在佐助老大手里……」想起小香,飞猿眼眶一红,他知道如果他没办法活着回去,小香的日子会更难过。
「不,还是一样的!我很幸运,遇上了掩哥!你也一样幸运,因为你遇上我!」白衣人凑到飞猿眼前笑了起来,那双眼睛又圆又亮。
「又想多管闲事了?」低沉温和的嗓音传来,飞猿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那个青衣人,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有种幽幽冷冷的气味,和那个白衣人正好一对,一个像日光般温暖、一个像月光般阴凉。
「搭人家的船嘛……死光了谁来开?我可没办法游到海外仙山喔!」白衣人耸了耸肩,青衣人只是望了他一眼,飞猿不由得想像舱房那时……
「看你这德性,我应该杀人灭口。」
一柄薄如蝉翼的飞刀抵在飞猿的颈前,吓得他连忙摇手,直嚷着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
「我说笑的。」青衣人收回了刀子,神情从容自在像是啥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迎秋……你的玩笑话真的要人命哩。」
飞猿跟在那个白衣人身边,混不了多久便弄明白,那白衣人是个汉人,叫戚夏欢,而那个青衣人则不知道是哪里人,叫顾迎秋,他们俩是藉着南姬的便船打算去寻海外仙山。
「海外仙山?」飞猿很好奇,他知道这船驶的方向是往下川国,怎么他从不知道那里有座海外仙山?
「你是哪里人?为什么会来当刺客?」顾迎秋疑问,他自己的童年过得并不愉快,所以对着这些贫苦的孩子,总有份莫名的同情。
「我是栀冈人,什么是刺客?」飞猿吃了一口热腾腾的面,惊讶的瞪大眼,他不敢置信那双发飞刀所向无敌的手,居然会煮面?
「就是干这些暗杀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戚夏欢跟着吃了一口,这里变不出什么好食材,所以也就不敢多嫌。
「是佐助老大收养我,训练我的。」飞猿头垂了下来,又想起小香的安危。
「那你很厉害?被他派来暗杀南姬?」顾迎秋再问,侧耳听了听,看来待会儿会挺热闹。
「嗯!」飞猿豪气的点头,跟着站了起来,原地翻了一翻,他个子小、身手敏捷,佐助正是看上他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