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是你真诚,直爽。”穆玛德琳平静地说。“美是一把双刃剑,会造化善男信女,也会误人子弟呢。”
旁波宁急忙摆手,说:“主席,不是这个意思,不是的!我是说……”
“开个玩笑嘛。”穆玛德琳微笑一下。“话归正传。老厅长劳累过度,患了糖尿病,退了。你来接他,受命于危难之际呀。你是国际一流大侦探,向以猴精著称,业内人都叫你金丝猴,我就随大流了。你还喜好琢磨外星球,假新闻案件全局把握很符合我们的意图,联合国警察厅长非你莫属。”
旁波宁虽然机敏过人,但对政治并不熟悉,没有领悟大主席话中的深意,犯了往好处想的毛病,一厢情愿地认为,穆玛德琳把假报道同外星人联系在一起,要他这个外星球研究的业余爱好者来统领对付外星“鬼”的工作,心中未免自鸣得意,想在主席面前露一手,却又不敢造次,谦虚地笑笑,说:“还是马克和克萝蒂他们做的好,我沾他们的光啦。”
“嗯,谦虚使人进步。”穆玛德琳用赞许的目光看着他。“我想知道你深入侦察的设想。”
旁波宁的两手下意识地的在大腿上抹了一下,说:“我都想好了,叫马克,不,克萝蒂,放长线钓大鱼。咳,嗯……”他卡住了,有些难为情地看了穆玛德琳一下,心里想:旁波宁,你是怎么搞的,平时习武,临阵胆怯。事过多年,旁波宁向朋友们坦言,第一次和穆玛德琳面对面坐着,那感觉和在马克面前截然不同。在马克面前,他成就感很强,觉得自己年轻有为,正如日中天。而在穆玛德琳面前,他觉得自己太渺小,太平常,一如矮子见到巨人。因为马克比他年长十多岁,而职位却低了两级。穆玛德琳比他年轻十多岁,却位及至尊,比他高了好几个台阶。所以,潜意识里多少有些自卑感,加上心猿意马,便口拙舌讷了。
穆玛德琳看出他有些紧张,话锋一转,问他对万和号太空站的第一印象如何。他回答说,是一个巨大的色彩斑驳的魔方。穆玛德琳听了,表情严肃地说:“这个魔方一定要牢牢掌握在地球人民的手中。宿舍和办公室收拾停当了吧。”
旁波宁说收拾好了,又把早晨教训梅行干的事说了一遍。她启齿一笑,说:“你是马到成功啊,对付缺德鬼就得这样。”
“主席说的对。”旁波宁终于镇定下来。“假新闻事件和抓胸事件与约克逊父子遭袭击事件有内在联系,深入侦察需要多方协作。比如,新闻媒体,科技部门,卫生医疗部门,经济部门等等,一起磋商一下,共同制定对策。”
“这个建议好。”她按了一下铃,叫道:“亚当斯,通知拉波尔、普利马上到我办公室来。”转脸对旁波宁说:“我有电子邮件要处理,你先坐一回。”
旁波宁说声“是”,趁机观察主席的办公室。
西面墙壁,上面镶着一排橙黄色的书柜,柜中整齐地放置着世界各国的历史、地理、文化、风俗等书籍。联合国和各国的法律、科学技术书刊专门放在最中间的一个柜子里。
南面墙上,大门两旁放着棕褐色鳄鱼皮沙发和檀香木茶几。看样子,来此进见主席大人的通常都较多,瞧,两排沙发都有很深很重的磨擦痕迹。
东面墙壁下,错落有致地放着地球、月球、太阳和水星、火星的模型,都用全智能有机玻璃制成,非常逼真。
亚当斯进来了,将一摞文件放在穆玛德琳面前,回转身来要走。旁波宁挡住他,轻声问:“办公室里怎么没有花?”
亚当斯压低声音,眉飞色舞地说:“有了闭月羞花之貌,再养花不是多余了。”然后,把他拉到墙角,悄悄告诉他,穆玛德琳在她居室的后院里专门开了一个花园,养植了各式各样的花。私下里她总跟好友们说,她决不是“妒花”女子,办公室里不养花,是想告诫自己做事别花里胡哨。她的居室是一个有着三百多平方米的两层小楼,前庭是一个约有七十几个平方米的天井,只放着一个暗红色运动气球。后院是一个养着一百多种花草的花园。这么一个普通人望尘莫及的芬芳小院,她却取名叫做“苦园”,说是人、房子和花草都要以苦为乐。同事和朋友们有赞美的,却也有取笑和讥讽的,她从不辩解,报之一笑。
旁波宁“嘻嘻”一笑,俏皮地说:“亚当斯先生,你对主席简直情有独钟啊。”
亚当斯得意地笑了笑,说:“明人不说暗话。我真十分爱她。不管她爱不爱我,至死不变。爱,不一定非要回报。”
旁波宁虽已年过不惑,却没有恋爱经验,听不明白,含糊其词地说:“嗯,你很有见解。”
特级电话提示灯亮了,穆玛德琳站起身来,一边问道:“你们两个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没等他们回答,就进了特级电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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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六章;打假降魔特别会议
第六章·“打假降魔”特别会议
见穆玛德琳走进了特级电话间,旁波宁便拽着亚当斯走到办公桌前细看:办公桌用檀香木制作,很宽大,左面放着宇宙牌全语言计算机处理器,右面是联络各国各地区的专线电话,还有感应式报警防卫装置。“没约克逊的好。”他有些遗憾地说。“听克萝蒂说,约克逊的办公桌全是玉石做的,冬天热,夏天凉。”指指北面墙壁,又说:“这迎客松虽气派,却很廉价,也不如约克逊办公室的古画,价值连城。右面那扇门肯定是卫生间,里面的装置恐怕也赶不上大富豪的漂亮。”
“你的眼光真锐利。”亚当斯赞赏地说。“联合国官员的办公室都一样,卧室兼卫生间,装备比较粗陋。你的办公室也不例外。穆玛德琳主席常常强调,重在创造价值,联合国官员的心必须紧紧连接着整个地球、月球,大宇宙。嗳,我提醒你呀,千万要厉行节俭,别讲排场。”
旁波宁想说什么没来得及——穆玛德琳出来了。“亚当斯!”她快活地叫道。“你猜司马常新说了些什么?”
亚当斯有意在旁波宁面前体现联合国的形象和威信,也想给外人表现他对心上人的爱慕,对她恭敬地说:“主席,你先坐下。”见她坐好了,才接着说:“如果没猜错的话,月球村管理部长一定向你汇报了华宇美智超的事情。”
穆玛德琳启齿一笑,说:“好聪明。你们也坐。”待两人回到沙发上坐了,她接着说:“司马常新向我拍胸脯,华宇美智超自上月球村从没跟外界联系过,假新闻事件跟他毫无瓜葛。这个管理奇才非要知道‘鬼’是谁,我无可奉告啊。”
“他说基因人研究的事了吧!”亚当斯高兴地问。
“还能不说?”她忧郁地说。“还是冷锅冷灶,一点温度都没有哇。”说完,她低下头,翻阅文件。电话又响了。她抓起话筒,一边看文件,一边说话。
亚当斯见状,轻声说:“旁波宁厅长,你坐!”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电话接二连三地响起来,穆玛德琳抓起这个话筒丢下那个话筒,简直应接不暇,好不容易停顿下来,舒口气,故作轻松的对旁波宁说:“各国的首脑,还有大富豪、知名人士几乎众口一词,追问假新闻事件的性质,要求联合国赶快定调子,以便协调各方,免得节外生枝。其实,是给我施加压力,个别人还有看笑话的意思。”
“联合国不是已经发过署名评论了,他们怎么还说三道四。”旁波宁闷闷不乐。
“那是权宜之计。他们说是隔靴子搔痒。”她舒口气,“七点半的新闻想必你看过了,文森特很艺术,你也很艺术,将错就错,可以为政治稳定带来暂时的便利,等到大家猜的累了,假新闻的风浪也歇息了。这也是一把双刃剑,我担心可能为丛驱鸟。”
“我明白了。”旁波宁有些拘谨地说。“早晨的事情会增强小人物协会反对基因人的意志和力度,他们这样做并不违犯法规。”
“唔——这也没啥大不了,真理之歌总是在反对声中唱响的。”她微微一笑,语意双关地说,“猴精,你的领地或者说是猴园不同啦。”
“属下明白。”旁波宁表情严肃,“为全体地球人民鞠躬尽瘁,建立永久和平的大国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