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厉宵行这一次的发作看起来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而且看起来格外剧烈。
不知道是不是范特助的祈祷生效,电话居然真的接通了。
纪繁音懒洋洋地说“你好”的时候,范特助根本没来得及听完,他听了开头的半个音节就飞快地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厉宵行。
厉宵行颤抖着手去接,但或许是情绪干扰了身体,无力的手指居然没握住手机。
范特助眼疾手快地接住自己的手机,点开了扬声器。
厉宵行呼吸急促地叫出电话那头人的名字:“纪繁音。”
哪怕听到厉宵行异常到了这个程度的声音,纪繁音的态度还是很平静。
“你好。”她说。
“你是……哪个纪繁音?”厉宵行好不容易才用浑身的力气挤出了这一句话。
范特助扶着厉宵行,心里琢磨了一下这句听起来很怪异的话。
――难道还有不止一个纪繁音?
但纪繁音却好像听懂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因为她立刻笑了起来。
“纪欣欣告诉你的吗?这我没想到。我还以为会是你的……嗯,这句你就当没听见。”
“是真的吗?”厉宵行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惨白的脸涌上诡异的红晕。
“是啊,我不是在你订婚的那天早就告诉过你吗?”纪繁音问道,“你还记得吧?我说,如果从前的纪繁音还在的话,她或许能治好你的腿。”
范特助几乎能听见纪繁音说这句话时,厉宵行的心脏像是要炸裂开来一般在他胸膛里挣扎跳动的剧烈声响。
下一刻,医生和护士从门外冲了进来。
范特助被医生厉声勒令离开床头。
然而他一移动身体,原来把重量都放在他身上的厉宵行就开始歪倒身体。
范特助赶紧扶住厉宵行,直到两个年轻医生上来接手。
范特助退后了两步,手里还拿着手机。
被扶正的厉宵行也紧紧盯着那支手机。
医生们大喊着“痉挛”“按住病人”,病房里一瞬间吵得像是放鞭炮的跨年夜一样。
范特助毫不犹豫地取消扬声器把手机贴到自己的耳边:“你好,纪小姐。”
“你好,范特助。”纪繁音声音里还带着点笑意,“我给你一个建议,现在立刻去看看纪欣欣,她不会无缘无故就突然选择现在对厉宵行说出这件事的。”
“先生刚才问你的话是什么意思?”范特助沉声问。
纪繁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挂了电话。
自从订婚仪式那天之后,范特助就察觉到了纪繁音态度上的明显变化。
简单来讲,就是有点……
乙方突然变甲方。
从前纪繁音从来不会这么不说一声再见就挂电话。
不过想想这通电话是免费的,范特助扪心自问,如果是他,也不会因为本该付费、突然免费的事情拨出太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