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后面的话硬生生咽回肚子里,谢斌面部肌肉僵硬的在卓凡对面的桌边坐了下来。
“卓公子,在下教弟不严,让您见笑了。”相对于谢斌的冷硬,司徒锦桦笑的灿烂无比。
“哼!”一声不满的冷哼从谢斌嘴里溢出,他别扭的将头转向他处。
垂了垂眼帘,卓凡的目光在两兄弟间徘徊的一圈后,犹疑的开了口,“斌,我不明白,那块玉虽说是司徒家的传家之宝。可是,你也不至于……”
“不至于急着现在要回来,是么。”谢斌接下了卓凡后面的话。然后双唇紧紧的抿在一起,眸中的目光变得沉重。他转头看了卓凡一眼,又将视线落到司徒锦桦的身上。
对上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司徒锦桦暗自叹息了一声,“还是我来解释吧。卓公子既然不是外人,那我就实不相瞒了。其实玄机藏在那块玉……”话未说完,司徒锦桦便狐疑停顿了下来。
谢斌修长的手指此刻正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看着谢斌的举动,卓凡也是满腹疑惑。他和床上的司徒锦桦交换了一下眼神,却收到对方“我也不是很了解”的信息。
就在两个人犹疑的当口,室内忽然杀气骤起。谢斌目光如炬,扫视着四周,线条完美的薄唇慢慢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阁下不知是敌是友,既然来了,就现身吧。藏头露尾,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哈哈哈……”随着一阵震耳发聩的笑声响起,一道矫健的身影疾风般落入室内。勾魂的凤目微微眯起,性感的薄唇边带着一抹讥讽的浅笑。俊美邪肆男子“唰”的一声展开手中的折扇,露出一口欠扁的白牙,“谢教主,本王也是见什么人用什么招罢了。”楚天阔本来是要多听上一会儿戏的,可他的佳人心急,一脚把他踢了下来。否则凭他楚天阔,岂会如此轻易的被发现。
“楚、天、阔!”两眼喷火的看着站在窗前的男子,谢斌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三个字。
“司徒,你这不是也没死么。倒是害得我的宝贝,成天因为担心你而是不下咽。”楚天阔忽略掉谢斌杀人的眼神,径自将目光看向床上的人。
司徒锦桦呼吸一窒,然后激动的出了声,“你是说暮她担心我……”
“切”瞥了床上的人一眼,楚天阔不满哧了一声后,将视线掉向犹关着的房门,“丫头,吵着要来的是你,怎么这会儿却没胆进了。”
司徒锦桦和暮霭都不曾想到,在经历了劫后余生后,两个人会以这样一种方式重逢。没有“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更没有抱在一起放声痛哭的惨烈场面。千言万语,此时此刻,都化作了一句“别来无恙”。
虽是极不情愿,但是屋子的人,还是早在刚才暮霭和司徒锦桦旁若无人的两两相望的时候,便退了出去。只不过,三个人被屏蔽掉的人,却是各怀心事罢了。
三个大男人刚刚退到屋外,院子里的火药味儿便浓重起来。
楚天阔故意时不时用轻蔑的眼神在谢斌身上扫,性感的薄唇边还带着讥诮的浅笑。对于这个曾经勾引过他的佳人,而且至今也没有放弃肖想暮霭的,他可以说是恨的牙根痒痒。如果不是碍于种种原因,他一定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除之而后快。
对于楚天阔,谢斌的恨意当然要更深一些。标准的说,这种恨意根本就是一种强烈的妒忌。他有多么希望那个让暮霭放心倚靠的人,不是楚天阔,而是他。想到这里,一股强大的酸意充斥了他的胸腔。
谢斌担了担衣摆,状似漫不经心的道:“平王殿下当真是无孔不入啊。我这只有苍蝇蚊子才能来去自如的地方,想不到殿下竟也能如此。”
楚天阔挑了挑眉,用余光斜了谢斌一眼,对于他话里的讥讽犹若未闻。“谢斌,金乌教现任教主。尚在襁褓之时被一农户收养,七岁家乡遇洪水之灾,与亲人失散。后被已故的金乌教前任教主带回南海,十二岁回到蜀境,拜入毒仙人罗千鹤门下。十八岁接管凌云山庄,一年前金乌教的老教主去世,便由你继任教主之位。”低沉的声音缓慢而有节奏,短短几句话便谢斌的生平概括了出来。说完,楚天阔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谢斌略微有些僵硬的面孔。
楚天阔的意思,无非是在向谢斌彰显自己的势力。对于他,他楚天阔都是了如指掌,更何况这一所区区的别院。事实上,是楚天阔安排在暮霭身边的人跟踪了卓凡,进一步找到了这个地方。属下人回报在这里发现了司徒锦桦的身影,他本想在暮霭睡熟之后独自前来。可惜佳人知
道了他的计划,死缠硬泡的也跟了来。
楚天阔的这些话听在谢斌的耳中可以说是挑衅的意味十足。“平王殿下还真是对谢某关心备至。”谢斌几乎有些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凌厉的眼神中渐渐聚起了杀气。
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卓凡无奈的坐到院子角落里的石桌旁。定定的看着不远的谢斌,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眼前的两个人还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争风吃醋,而他呢,他恐怕连拥有这种权利,都是一种奢侈吧。
相较于外面剑拔弩张的气氛,屋子里可以说是很安静。
暮霭坐在司徒锦桦的身边,静静的听他讲着这将近一个月以来发生的种种。
可能是因为骨肉天性,孪生兄弟间所谓的心有灵犀。也可能是司徒锦桦当时的表情过于异常,引起了谢斌的注意。总之决斗那一天,谢斌将司徒锦桦推下悬崖后,便觉得事情有些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