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给唐凛不要他的机会,鹤望兰开得越来越好,可是送花的人都忘了。
不用再做什么可笑的问答游戏,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唐凛记得一切,独独忘了和他们感情相关的。
范佩阳想不通。
他手里的治愈性文具,还有。
任何文具都可能产生预料外的效果,这个心理准备他有,甚至是唐凛的所有记忆都退回到生病之前,他都觉得可以解释得通,可那个文具就像一把手术刀,只精准摘掉了所有与他和唐凛感情关联的细节碎片,为什么?
如果你没问题了唐凛淡淡出声,能换我问一个吗?
范佩阳回过神,对上唐凛冷清的眼:你想问你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唐凛说:你不会无缘无故问我那些。
范佩阳笑一下,笑意还没到眼睛,就散了:不算大问题,你只是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唐凛:什么关系?
范佩阳:能让我刚刚一系列行为合理化的关系。
唐凛的眉头深深锁起。他很少这样,通常再不高兴或者再困扰的事情,也只会让他轻轻蹙眉,可现在,他控制不住了。范佩阳说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他无法淡定。
如果是别人把他压进沙发里,被拒之后还要告诉他,他们是可以做这种事的关系,不管是谁,只要不是范佩阳,他都能让对方后悔认识他。
偏偏就是范佩阳。
这是他在从前就可以过命的朋友,何况几小时前,对方还用一个愿望,换他新生。
证据,唐凛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你说我们是这样的关系,证据呢?
范佩阳不解思索起身,走出客厅。
再回来,他的手上已经多了许多东西西装、衬衫、睡衣、拖鞋、洗漱用品等等。
衣服是唐凛的尺码,拖鞋是唐凛最爱的设计师原创,洗漱用品看不出归属,但都一式两份,足以证明范佩阳这里有一名常住、或者随时会来住宿的人口。
都是我的。唐凛没疑问,直接认领。
够了吗?
什么?
证据。
唐凛抿紧嘴唇,良久,无可奈何叹口气:这些,只能证明我经常住在这里,事实上在你买这里之前,我也经常在你原来的家里过夜,谁让你的房子总是比我好。
范佩阳紧紧盯着他,目光里带着夺人的压迫力,几乎一个字一个字问了:那你想要什么证据?
唐凛毫不迟疑迎上那目光:合照,情书,聊天记录或者小电影,他云淡风轻地耸下肩,如果有的话。
范佩阳沉默下来。
都没有?唐凛怀疑地眯起眼睛,就算我们忙得没时间浪漫,连个能证明关系的聊天记录都不存在?
范佩阳:我们通常不用手机聊天,有事只打电话。
唐凛:显然你并没有电话录音的习惯。
落地钟发出一声轻轻的咔哒,是时针、分针、秒针完全重合的细小机械音。
午夜,十二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