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里做生意"
"现在是在成立做买卖,那以前没做买卖的时候呢?"
那人打破沙锅要问到底。
父亲没做生意以前也是在家种地,这个刘叔觉得不好说便没说,我就接道:"我爸以前是在家,我祖辈都是大户人家"
那人愣愣看着我,刘叔解释说:"他女儿"
那人随即大笑着称赞我:"他女儿?这小样挺俊的啊,呵呵,他妈是不是也是个大美人啊"
"我妈已经死了"
"得病去世了"
刘叔看了看我。
那人觉得问的冒失便回头指挥起了工人拉电线杆,周围看新鲜的人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也渐渐散去了,大冬天的冻的我直打哆嗦。
强子早已经放假在家了,但我一直没有去找过他,自从他父亲上次在耳边给我说了他见鬼,我一直不敢再去看他,但鬼我也见过,也没有伤害到我,我就觉得自己是个神奇的女孩子,定了定心走进了强子家。
院子里干枯的杂草荒芜着,万籁具静。没有丁点儿声响,我走到房门看,门虚掩着。
"强子。强子……"
我边往门前走边叫他的名字。
没人应答,奇怪,他们家人去哪里了呢,他父亲可是卧病在床着呢。"强子……强子……",我忍不住又喊了两声,还是没有人应答。
我便轻手轻脚推开虚掩着的门"吱呀"一声,转轴摩擦发出了响声,客厅后墙天窗里灌来一阵冷风,冻的我打直打哆嗦,缩着脖子走进强子的房间,被子整齐的叠着,就是没有人。
51)
我又出去悄声走向他父亲的房间,走到门口听见了些许细微的响声,若不仔细听绝对是听不见的,我便驻足,把心按耐住,爬在墙边探出头从门帘缝隙里看,王能叔在床上半蹲着背对我,不到半年时间,后脑勺上白发一大片。
不知道正在忙碌着什么,他的病很怪,奶奶都已经好了好长时间了,他却一直卧病在床。我正想掀开门帘进去和他说话,不想他却突然转过脸来了,我赶紧平声敛息,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这是王能叔吗?
他正盯着门帘看,一头白发乱糟糟的蓬松在头上,右手食指戳进眼睛里掏弄着,褐黑色粘稠血液从眼眶里直冒,鼻子已经烂到了眼角,深红色的粘稠伤口血肉模糊,他怎么会成这个样子呢,真是太恐怖了。
嘴角滴淌着乳白色的粘稠液体,半蹲在炕上,被子已经脏兮的泛起了油光,他只是这样用指头戳着眼睛,好象并没有看见我,我捂住嘴不要让自己吐出来,赶紧转身夺门而出了。
干裂的树梢挂着我脖子了都没挡住我急速的奔跑,大脑里满是他腐烂发红的面容。
门口那些工人们还在忙碌着,我径直奔回了家,那指挥的在身后叫我的名字我都没有回头去理。
奶奶和柳儿姐在厨房里忙碌着给那些工人整饭,我就进了房间,这时心里平静了点,才觉得全身发冷,赶紧上炕,钻进了热乎乎的被卧。
脖子上方才往出跑的时候被树梢挂了一下,现在一阵一阵的抽疼,我用手轻轻的触摸,我脖子上戴的东西没了,是给稍稍挂掉了。
不行,奶奶见我丢了这个定会骂我的,一阵激动,又想返回去取我脖子上带着的护身符,但一想到刚才见到的景象,心里就软了下来,胆怯起来,往被子里钻了钻。
柳儿姐进房间见我在炕上呼唤我:"善爱,起来跟我去给工人们送水去吧"
"我不去"
我探出头来看着门口丽质的柳儿姐。
"怎么了?"
柳儿姐见我有些异常走过来将她粉白细嫩的手掌轻搁在我额头,"不烧啊"
"当然不烧,我又没病"
我晃动一下脑袋笑道。
'那怎么今天能在炕上呆住了?"
"外面冷"
"那你不去,我就和奶奶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