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身体、紧闭的双眼、湿答答污秽的绒毛,还有被包裹得像粽子的滑稽的前爪……昭示出这个脆弱的生命正处于死亡的边缘!雅各布突然觉得心猛的一颤,焦虑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陆宁,心中默默地祈祷着,愧疚感快要将他淹没。
兽医仔细的替陆宁检查着身体,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复杂,“先生,这小家伙病的很重,前爪严重扭伤后又遭重创,身上有多处新的淤青,他是不是从高处摔了下来?”
“新的淤青?!”雅各布的表情变得僵硬,他回忆着贝拉的话,再与面前的事情相比较,难道贝拉骗了他?不……贝拉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的,雅各布一遍遍劝说着自己,“是,他在窗台上玩时不小心掉了下来……大夫,他的伤势要不要紧?”
大夫努了努嘴,皱着眉说道:“外伤虽然重,可还不最主要的,现在他被雨林了正在发着高烧,能不能救活就看他的烧能不能褪下去了……他这么小你怎么能让他爬上那么高的地方玩?”
雅各布被问的哑口无言,抿紧唇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陆宁,看着他被大夫抱起快速的清洗干净后次干皮毛,然后又被抱到不远处的输液台上,紧接着他小小的爪子上被扎上了针管,然后一滴滴药液通过针输进陆宁的身体里。
全身热的似火烧,陆宁从没有觉得自己会如此的不堪一击,病痛、伤痛像枷锁紧紧的捆绑在他的身上,每呼吸一下胸口都会传来剧烈的疼痛和低鸣声,还有爱伤的爪子似乎已经疼的没了知觉。
“妈妈……我好想回家。”陆宁在黑暗中伸出双手想要抓住那个渐渐远去的身影,可是无论他如何的奔跑,他都无法追上,最后的最后黑暗中只剩下他一个人。傻傻的坐在地上,蜷缩起身体抱住双腿,孤独、恐惧、无助……
“‘闪电’你不会有事的,要坚强!”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黑暗,陆宁抬起头在四周搜寻着,可是仍是无边的黑暗,但那声音却越加的清明,仿佛就在他的耳边。
“雅各布?!”是他的声音,陆宁似乎找寻到了一丝的希望,他从新从地上站起,跟随着那呼唤声慢慢的向前走着,渐渐的黑暗中泛起了白色的光亮,随即他被卷入光圈中,再然后当他缓缓睁开眼睛时,他看到了那一双黑眸。
雅各布欣喜地看着输液台上苏醒的陆宁,伸手轻抚着他柔软的绒毛,“‘闪电’,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留下,都是我的错。”雅各布握住陆宁的小爪子放在唇边轻轻的亲吻着,“以后我决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我保证。”
陆宁用头蹭了蹭雅各布的手心,然而他的清醒却只短短的停留了片刻,便再次的陷入昏睡,“大夫,这是怎么回事?”雅各布急忙叫来一旁忙碌的大夫询问着。
兽医来到输液台前看了看,“没事,他只是太疲惫了,况且他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以后你要多注意让幼兽有足够的食物,这个时期的动物是最容易夭折的,你要是想养他就该好好的照顾他,而不是……”兽医耸了耸肩没有接着说下去,可是即便没有说,雅各布也明白其意思。
“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他的。”雅各布觉得脸颊发烫,任谁看到闪电的模样都会觉得揪心,他才这么小却要遭受如此多的痛苦折磨。重新坐回凳子上,雅各布轻轻揉着陆宁的小耳朵,毛茸茸的触让他不想放手,目光从小小的额头移到呲着露在外面的小牙,模样竟是可爱的让人无法移开双眼。
墙上的时钟滴滴哒哒的响着,一瓶接一瓶的药被输进陆宁的体内,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上的热度也渐渐褪去,他不再觉得像在烈焰中被焚烧,终是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一觉,而一直放在他身上搂着他的大手给予了安全感。
天难得的放晴,清晨当少有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投射在地面,形成斑斑的光晕,阳光的味道让陆宁慢慢的苏醒过来。圆圆的小眼睛眨了眨,看清了面对着他的雅各布,此时他正搂着他趴在输液台的边上熟睡,看那疲惫的模样应该是守在他身旁一夜。
不忍心吵醒面前的人,陆宁只好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可是……可是他好想上厕所,打了一整夜的吊瓶,他就像是一只充满水的气球就快爆裂了!最后,陆宁终于忍受不住,抬起头伸出小舌头拼命的舔着雅各布的脸,“起来,我要上厕所……”
雅各布皱着眉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当他看到面前舔着他的陆宁,不由一把将他抱紧惊叫道:“‘闪电’你终于醒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松开我,我快憋不住了!”陆宁挣扎着想要下地,可雅各布光沉浸在喜悦之中,结果可想而知……热呼呼的液体浇了雅各布一身,而浇灌者此时已是精神萎靡的把头埋在了雅各布的怀里,不敢台头看已经当场石化的人。
“‘闪电’你这见面礼可真……真特别!”雅各布尴尬的低头看向湿答答的衣裤,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一旁憋着笑的兽医,“大夫他已经没事了吧?我是不是可以带他回家了?”
“当然,我给你开些药,你每天按时给他吃,再过一个星期就没事了。不过,这期间你不能再让他着凉受伤。”兽医将装好的药递给雅各布,“要是他再出现发烧症状,你要立即带他来我这里。”
“好的。”雅各布接过药,付完药费便抱着陆宁走出门,伸手将躲在怀里的陆宁拽了出来,“你还知道害羞呢?”笑着揉了揉陆宁毛茸茸的头顶,雅各布跨上摩托车将他按进夹克里,便朝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回到木屋前,比利老爹已经等在了门口,“贝拉说今天再过来找你……‘闪电’带回来了吗?
”昨天看到那小东西奄奄一息的样子,真是让他痛心疾首,他们的部族与狼有着密不可分的渊源,而他对那小家伙更是有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感。
“带回来了,大夫说他已经没有事了。”雅各布拉开夹克把陆宁抱了出来,送到了比利老爹的手中,“爸爸,你帮我照看他一会,我得去冲个澡,这小子尿了我一身。”雅各布指了指身上的水渍尴尬地说道。
“哈哈,快去吧孩子,还有你得抓紧点时间,你上学的时间就快到了。”比利老爹笑了笑,宠溺地看着安静地趴在他腿上的陆宁,宽大的手掌拂过白色皮毛,一时间他的陷入了往日的回忆。
一丝的伤感自眼底浮现而出,只是还未等记忆的大门被敞开,比利老爹便快速的逃离,他不敢回忆那些让他痛苦的回忆!他花了许久才忘记,可是为何突然又会想起?
陆宁舔了舔比利老爹的手,眼巴巴的瞅着他哼哼着,他的肚子饿极了,“小家伙,你一定是饿坏了。”比利老爹摇动着轮椅回到屋里,来到桌前冲了瓶牛奶后,将奶嘴塞进了陆宁的小嘴里。
饥饿早就让陆宁忘记了仪态,两只前爪紧紧搂抱着奶瓶,吧嗒吧嗒地喝着奶,不多时一瓶奶便被他一扫而光,舔了舔嘴角打了个饱嗝。陆宁便倒爬着从比利老爹的腿上滑到了地上,举着受伤的前爪一瘸一拐的朝雅各布的房间走去,而比利老爹并没有阻止。
雅各布冲了个澡用浴巾缠在腰上刚走出于浴室,便看到陆宁搞笑的模样,包裹着纱布的前爪像一面旗帜举起,“小东西,你不老实呆着,到处跑什么?”将陆宁抱起放到床上,便扯下浴巾当着陆宁的面换起了衣服。
健硕的身体,棕色的肌肤,漆黑的长发……陆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