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梅,为什么你的头上会比别人多出一个发旋,几天前,他还问了这么一个傻问题。
因为造物者知道林慕梅害怕寂寞,她回答了他的傻问题。
那天,尤连城就发誓,从此以后,他一定不会让她寂寞。
尤连城缓缓的伸出了手,在手指即将触到那两个发旋的时刻阳台的门被打开了,披着墨红色披肩的妇人走出来了,微笑着来到他的面前。
温柔的她说着:“看来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好空气并没有把你妈妈的身体养好啊,孩子,去看看你妈妈吧,我只不过是随便说了几句她就昏倒了。”
说完,她还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尤连城箭一般的扑向了阳台,紧接着连叫几声的“妈妈”。
那声“妈妈”让慕梅的泪水掉得更凶了,她也想到阳台那里起,安慰那个男孩,没事的,连城,没事的,连城,慕梅还想说,不要紧,连城,还有我。
“慕梅,咱们走吧。”林椿拉起了自己养女的手:“连自己救命恩人的丈夫都敢抢的女人应该不会那么的脆弱的。”
慕梅人偶般的任凭着那位叫林椿的女人拖着她的手离开。
走在回去的花园小径里,慕梅忍不住的回头,依然是美轮美奂的阳台,阳台上尤连城正在对着自己的母亲进行着急救,阳台上也已经挤满了人。
拉回了自己的目光,慕梅很希望自己变成一缕空气。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餐厅外面停着加长型的豪车,穿着制服的司机为她们打开了车门,慕梅嘴微微的一勾,看来,椿妈妈还蛮在乎面子的,用了这么隆重的排场。
车子行驶在种植着修建得整整齐齐的笔直的桉树下,坐上车子前的二十分钟里车厢里是安静的。
关于自己的背叛椿妈妈并没有提起,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她还是她那个很乖巧的养女,在细微的声响中她甚至还拿出了酒杯从车厢里的小冰箱拿起了红酒温柔的问慕梅要不要尝一口。
慕梅没有去接她递给她的红酒也没有说话,自始至终的就把目光落在车窗外。
车子把他们带回了她们相依为命十多年的房子,慕梅如木偶般的踏进了那所房子里听她对着她说。
“慕梅,现在我把一切告诉你。”
“不用了。”慕梅木然的靠在了墙上:“我都知道,那双绣着桑和椿的芭蕾舞鞋我看到了,我也猜到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所以,你不需要告诉我。”
那只舞鞋就放在了椿妈妈的床头柜抽屉里,某天她无意中看到了,然后慕梅就明白了在椿妈妈口中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就是尤凌云的前妻,那位为了试探自己丈夫有没有变心从三层楼高的房子跳下去的刚烈女子。
周妈妈一直看着长大的阿桑。
“不,”林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来到了慕梅的面前,挥着手:“慕梅,我不是无缘无故才策划这次旷时日久的复仇的,你要是经历了那样的时刻,我相信你也会和我做出这样的选择的,一定。”
尘封的往事让林椿变得激动。
“那年,在我三十岁生日的那天,她在我的怀里死去,她是我的挚友,是我可以心甘情愿为她奉献生命的挚友,十七,八岁的时候我们有过很多女孩子那般美好的约定,可她就这样在我面前死去,我帮不了她,我什么也帮不了她,就这样看着她悲伤的眼睛慢慢的闭上,慕梅,你应该猜到了她是谁了吧,不错,她就是阿桑。”
作者有话要说:又,又抽鸟~~抽个蛋啊~~
☆、殇(17)
天空依然澄清,阳光依然明亮;人们依然在这个蓝色的星球里繁衍生息;世界还是那个模样,只是;那个人不在了;消失了,永远的消失了;一个人的消失对于这个世界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一个人的消失注定被贴上了被遗忘的标签;即使那个人的人格有多么的高尚;即使那个人曾经以多么美好的姿态出现在你的面前帮助过你;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个人最终只是那缕经过你窗前的风。
泪水的林椿的眼眶里静静的流淌着;在说到阿桑纵身一跃的时候。
“和尤凌云离婚的半年后阿桑一直住在巴厘岛;那时我也从瑞士到了巴厘岛去陪伴着她,她觉得那个美丽的地方可以帮她更快的忘记尤凌云,而这世间的事情往往都是欲速则不达,半年后的某一天她突然谁也不认识了,我们把她带到了医院然后我们才知道原来阿桑一直依靠着药物在维持着她明朗的表情,医生告诉我们阿桑的身体里因为摄入了过多的药物导致神志不清,那些药物里含有多种的激素,还有一些专门针抵抗神经衰弱的甚至于还没有取得许可证的药物成分。”
“谁也没有想到那般受过最高等教育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妄想症,医生那天宣布阿桑成为了一名妄想症病人,那个时候阿桑的妈妈当场昏倒,然后,她被强行送到了医院,医院派出了特护对她进行了二十四小时的看护,在那个时候,有一不非常有名的印度电影,那是一本描写黑帮的电影,故事内容是讲有一位黑帮老大为了保全自己的妻子以及妻子独自里的孩子而舍了自己的生命,妻子在自己的丈夫死了后就带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一路逃亡,那部电影中那对夫妻也是青梅竹马也是很早的时候就结婚,最后丈夫的死也是从高楼上跳落了下来,而阿桑既然把自己当成了电影中的女主角了,她把枕头塞进自己的肚子里苦苦的哀求着那些医生不要伤害她和孩子,她偷偷的藏起了医用仪器把仪器刺进了她的主治医生的身上,然后,她被关进了那种特殊的专门对付危险病人的病房里。”
“那个房间四四方方的,就只有一扇门,我每天都去看她,看着她如被关进牢笼的动物一般的撕咬着自己的衣服,我每天都和她说话,不厌其烦的说话,后来,渐渐的,她开始依赖我了,我请求医生让我带她回家。”
“终于,在医院住了三个月后阿桑让我带回了家,阿桑的父母在海边买了一个白色的房子,我们住在了白色的房子里,她去那里我就去那里,那个时候她觉得她的故事来到了后半段,孩子出生了,很可爱很懂事,阿桑就这样每天拿着巧克力哄着那些邻居家的孩子让他们叫她妈妈,我听到了那些孩子在吃完巧克力一转身就在阿桑的背后做鬼脸,说她是一个疯子,渐渐的,邻居们一见到阿桑就带着自己的孩子绕路,于是,阿桑就去追,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一个阶段,然后,在我三十岁的那天生日她醒来了,眼神清明温柔的对我笑,对我说,椿,生日快乐。”
如结了疤的伤口,再次的一点点的被挑开,痛彻心扉,林椿捂住了自己的脸泪水从指缝里渗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