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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第2页)

江钲也道:“不错,而且刚才送信之人看来武艺不凡,箭法十分了得。鞑子营中能征惯战者甚多啊。只是不知道这人是谁。”

赵昺忽然插嘴道:“你没看清么?”

江钲回道:“启奏陛下,臣黑夜之中只是看到一个黑影,身材矮小,不像鞑子兵将。”

陆秀夫道:“如此便奇了,或许鞑子军中有履善安排的内应也未可知。”

太妃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希望大宋的列祖列宗保佑我们母子渡过此难。”说罢又抽泣起来。大臣们不免又劝导一番。

几个人又商议许久,都觉无退敌之策,文天祥的信也叫他们疑惑万分,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头绪,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听天由命了。

陆秀夫走出宫门后转身对江钲道:“鞑子这几ri并未攻城,不知道又有什么yin谋,将军不可大意,越是平静便越是危险。”

江钲向天拱手回道:“江家满门忠烈,丞相请放心,宁可战死城头,也不叫鞑虏进崖山一步。”

陆秀夫苦笑一下:“有劳了……”他心中却暗想:大宋是否真的气数已尽,即便如此我们身为宋臣,也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是天亡大宋江山也是命数使然,到时只能如文天祥所说“留取丹心照汗青了”。

江钲看到陆秀夫若有所思便问道:“丞相还有何吩咐?丞相?丞相?”陆秀夫仿佛没听见一样,又叹了口气,便奔自己的大帐走去。

帐内陆夫人正在教陆秀夫的儿子识字,陆秀夫的儿子名叫陆崖,今年八岁,与皇帝赵昺同年。他的名字是来到崖山以后取的,从前都叫ru名,陆秀夫深知或许崖山便是全家葬身之地,往南便是大海,宋兵到此若仍不能反败为胜则或被蒙古消灭殆尽或被茫茫大海吞噬,他只希望在崖山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若不能击退蒙古兵便以身殉国,因此给儿子取名陆崖以纪念之,但陆家的这一点骨血不知能否保存得下来。

此时陆崖正像模像样地读着《三字经》,摇头晃脑的样子惹的陆夫人一阵好笑,若是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也许丈夫不是丞相一家人便可以永远享受这天伦之乐,但是蒙古的铁蹄怎会为这一刻的美好停驻呢?自己虽跟着丈夫颠沛流离,苦难远远多过欢乐,但为什么自己仍然不弃不离地爱着他,是了,他为国为民cāo劳半生,不失为大丈夫,为人妻子的便应该为他排忧解难,希望大宋还有复兴的时候,那时我的丈夫也可以和自己一起陪着孩子读书。

一旁的陆崖见母亲出神地望着自己,读书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调门,他可不知道陆夫人此刻的心情多么的复杂。他一边读着,一边调皮地伸出小手在母亲的眼前晃了晃道:“娘,你发什么呆啊?”

陆夫人道:“小鬼头,你好好读你的书,娘在听着呢。”

陆崖挤了挤眼儿,吐了吐舌头:“读书有什么用啊?我不想读书,我想象江钲叔叔那样学好武艺去打鞑子。”

陆夫人申斥道:“不许乱说……”

话未说完,帐外传来陆秀夫的声音:“有志气!”帐帘一挑,陆秀夫跨步进来,蹲下身来拉住儿子的手道:“鞑子要打,书也要读,将来你要成为一个文武全才的大英雄,好为大宋江山立功劳。”

原来陆秀夫早就回来了,听到陆崖高声读书不忍打扰一直在门外偷听,听到自己的儿子很有志气便忍不住来夸奖几句。

陆夫人见丈夫回来,马上要为他脱去战袍,因为当时战事很紧,所以不管文武官员都是一身戎装,陆秀夫虽是文官却也穿了一件盔甲。

陆秀夫见夫人要为他更衣,把手一摆,“不必了夫人,近ri鞑子没什么动静,我猜可能要有什么大的举动,我不太放心,稍后要去城头巡视。”

陆夫人点点头:“应该,应该。”她贤良淑德,从不忤逆丈夫,只知道丈夫做的事一定是对的,但神sè仍然有些不悦。

陆秀夫与她夫妻多年,哪能察觉不到,便安慰道:“夫人,我很快便回来,等战事一了,我便可以多些时间陪你和崖儿了。”

夫人笑笑,不再说什么了。心想:也不知那一天要等到什么时候。

哪知陆崖在旁边听的清楚,高喊道:“爹爹带我去,爹爹带我去,我从来没上过城楼,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样子。”

夫人道:“不许胡闹,爹爹很忙的。”

陆崖还狡辩道:“爹爹,我去城上是看看,将来才知道如何做大将,才知道怎么打鞑子啊?”

陆秀夫闻听,心想这小鬼头古灵jing怪的很,只不过想出去玩玩,却找这么多理由,又想也好,就早点让他长长见识。便道:“小鬼头,你的鬼主意真多,好,今天爹爹就带你巡营。”

一大一小二人来到城头,城上宋兵每十步一岗哨,见到陆秀夫来了便要施礼,陆秀夫都把手一摆,叫他们不必。陆崖见爹爹庄严肃穆,他还从来没见过陆秀夫巡视时候的威严,便也绷着脸,学着陆秀夫的样子把手一摆一摆的。军兵们看到他,也不敢笑,只好强忍着,但这样以来倒把这里的紧张气氛缓和了不少。

陆秀夫又带着陆崖见过江钲寒暄了几句,又嘱咐他加强戒备等等,江钲一一称是,他见到陆崖也觉好笑,把一根弓箭上的羽毛插在他头上,陆崖欢喜的很。接着陆秀夫又把整个城头巡视一番,此时已近天明,便对陆崖道:“小鬼头,我们回去吧,想不到这么晚。”

陆崖用羽毛指着最高的一处小山包,道:“爹爹,我想到那看看,那里可以看得更远些。”陆秀夫心想不错,去那里或许可以看看蒙古兵营的动静。

二人登上小山,陆秀夫向远处望去,旷野之上只见蒙古兵营星星点点的灯火,似乎比前些时又多了许多,心想:李恒久攻崖山不下,鞑子的援兵恐怕到了。今ri正是十五,一轮明月高挂天空,月光如水般撒向万籁寂静的崖山山城,夜风推送着身后的大海,一波一波地轻拍着海岸,陆崖似乎被这月sè吸引,嘴里叼着羽毛,歪着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远方,此时此刻是那样的宁静,可陆秀夫的内心深处似乎有一团乌云正从天空的深处黑压压地逼将下来,恐怕前所未有的暴风骤雨就要来了。

第二ri辰时一过,蒙古兵便来叫阵。张世杰带一万jing兵,江钲带江家军本部五千人迎敌。陆秀夫在城头观战,陆崖则跟着看热闹。陆夫人本来不许他出去,要他在家玩耍,但陆秀夫想现在时逢国难,大宋江山岌岌可危,叫儿子来学学别人怎么打仗,也好早ri为国效力,宋朝自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以来,一直重文轻武,因此屡被外族侵扰,到现在国将不国,少年一代若能早ri学成武艺或许并非坏事,因此便带着他一起来了。

陆崖向城下观看,蒙古军排着方阵,整整齐齐,浩浩荡荡也数不清有多少人,全都是弓箭手和刀步兵,赫赫有名的蒙古铁骑却没出战,在方阵最末却是几百辆大车,用青布罩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再看宋兵却衣衫褴褛,仿似乞丐一般,但是个个气宇轩昂,倒也别有一番威严。

陆崖指着蒙古军为首的一员大将问陆秀夫:“爹爹,那个人就是你说的李恒吗?”

陆秀夫皱皱眉:“不是,那是张弘范,你要记住他,他是忽必烈攻打襄阳的帮凶,是屠杀宋人的刽子手,你文伯伯也是被他抓去的。”

陆崖仔细打量起那员大将,年纪约四十岁左右,身材高大,一身金甲,方面大口,威风凛凛,最奇的是他的兵刃——两把用铁链穿过的大刀,铁链十字形缠在张弘范身上。陆崖看罢对陆秀夫道:“记下了,爹爹。”

陆秀夫笑笑:“乖孩子,你再看左边的大胡子,那人才是李恒。”

陆崖见张弘范左边果然有个大胡子,那胡子生的特别,就象钢针生生插进肉里一样,穿了一身漆黑的盔甲,连战马也是黑的,就好像三国的张飞相似,只是手中可不是丈八蛇矛,而是一把大斧子。陆崖拍手大笑:“张飞来了,张飞来了。”

陆秀夫笑道:“张飞是好人,他是坏人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呢?真是胡闹。”陆崖吐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两军阵前可不象城头上这样轻松,张世杰曾不止一次败给张弘范,知道此人厉害得很,他那两把刀叫做子母飞链刀,母刀在左手,对敌时用于防守,右手子刀则可飞出,在百步之内乘敌将不备取其首级,然后拉动铁链将子刀收回,张弘范在这件兵器上下过苦功,子刀飞出必无虚发,因此别人给他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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