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陆崖笑道:“沙吾提,想学鸡鸣狗盗之辈偷袭吗?为何不从正门走进来?”话音刚落,陆崖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中拿了个奇怪的铜管,又抓了一把铁弹塞了进去,铜管对准院墙,“啪”的一声巨响,墙上立现无数坑洞,陆崖冲他笑笑:“进来吧!”说罢转身而入。火药已干,五雷神机重新又能打了,陆崖更添几分信心,说话的语气和表情便显得更加气人。
他越是这样沙吾提越是心惊:这是什么暗器,好不厉害,若是我刚才越过墙头,他拿那个东西对着我打一下,又当如何,他没发射那暗器,莫非是手下留情?这淳风庄里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能人,张珪和刚才那个小子不见出来,难道还一直在院内?再加上那个黑大个和里面发飞石的都不好对付,我身负绝技,本也不怕,但自己孤身一人可别中了他们的暗算,现在那小子又有这般厉害的暗器,以我的身手要躲过也不是问题,但是若人人都有这东西,我岂不是难逃一死?想不到沐晚秋那老鬼居然还给自己的龟儿子留了这么一手,不如就此耗着,等待机会,到了晚上再偷偷进去查探,或者等我的弟子来接应再说,谅那沐春风也不会从我眼皮底下溜走。他却不知道他的那些弟子、探子早被火云等人引到别处去了。
想到这,沙吾提反倒静下心来,在院外闭目打坐,院内乒乒乓乓响声一直响到晚上,却是越来越弱。沙吾提心中纳闷,怎么敲了这么许久?此刻他性子再好也按捺不住,站起身来,偷偷从大门向院内看去,依稀还有不少人影。他又试探地往前走了几步,那些人影也动也不动。他捡起了块大石头从墙上扔过去,石头咕咚一声落地,也是平安无事。
他在墙外又听了一会,里面除了乒乓作响之外,再无其他人声,他这才悄悄跳上墙头,这次倒没有飞石和冷箭射来,但那些人就站在庭院当中,只是宛若僵立,衣服迎风飘摆,除此之外竟然动也不动。
等沙吾提走到近前这才看清,哪里有什么人,到处是木把子、稻草人,外面穿了件衣服,头上扣着帽子,夜里视线不明,远远看去就和真人一样。他勃然大怒,定然又中那个小子的诡计。
又在院中查探了半晌也未曾有什么特别之事发生。再听乒乒乓乓之声似乎从庄内房间传来,房门窗子都大开,他便随意走进一间,里面的情景连沙吾提阅历这样深的人也不禁哑然苦笑,只见三只羊被人用套子套住嘴巴,半吊在房梁上,下面捆了各种锅碗瓢盆、锣鼓家伙,羊被吊着自然难受,蹄子猛踢,乒乒乓乓之声就是这几只羊弄出来的。门口处还有一头大肥猪被丢在空水缸里,身上挂了一堆铃铛,肥猪拼命挣扎,铃铛就不住响动,水缸中空,铃铛声传出很远。羊已经累得没什么力气了,唯独这头肥猪还在哼哼唧唧,拼命扭动,地上更是粪尿横流,污秽不堪。忽然觉得脚下粘乎乎的,原来进门时不曾留意,竟然一不小心踩了一脚的屎,再看地上并排摆着三泡大粪,怕他踩不到,又被人用木棍在地面上摊得均匀了些,心中恼怒,自己这是进了那小子给自己布下的臭屎阵了。
他捂着鼻子退出房间,再看几间房内皆差不多如此,只不过有的用鸡鸭,有的用猪狗,也是沐春风家大业大,弄这些个畜生毫不费力。沙吾提心中好不郁闷,也不敢再进任何房内,骂道:“我沙吾提横行大漠,想不到来到中原居然被这群畜生诓了我一整天。”他所说的畜生不仅包括猪羊,自然也包括陆崖,不过到现在他水米未尽,尽管怒火中烧,见了此情此景也不禁觉得有些泄气。那沐春风又在哪里?自己在周围布下的探子此刻也没有任何消息,难道这些人全都飞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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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中)终难弃玉面观音
自己在周围布下的探子此刻也没有任何消息,难道这些人全都飞了不成?
沙吾提在院内转了一圈,见被黑脸壮汉拔下的那两棵小树堆放在一座大庙门口,他走到门前,将小树推到一旁,到了庙内,一抬头,忽见一女子正在幽幽地看着自己,忍不住大声问道:“是谁?”
那女子并不答话。他点亮火折子,惊讶地倒退两步,口中喃喃地说道:“艾米?”火光一闪即灭,无数支离破碎的前尘旧梦纷至沓来,叫他一时回不过神。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点亮火折子,这才看清那是一座玉观音,大小与真人无异,晶莹剔透,身披白纱,容貌栩栩如生,简直和艾米生前的模样一般无二。沙吾提一见此雕像,所有的怨愤、怒气、仇恨竟都霎那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却是满腔的柔情和悲痛,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却想不到与艾米还能再见,只不过已经阴阳两隔,当年自己亲手误杀了最爱之人,岂能不痛心?如果艾米能再复活,那他宁愿不要圣书,可艾米已经不可能活过来了。
他身后抚摸着观音像,白玉竟触手生温,就如同抚摸着艾米的肌肤,此刻他再不想寻找圣书,而是把这尊玉观音带回大漠,与她相伴共度余生。猛然间发现玉观音脚下有封书信,沙吾提点亮烛火在灯下观看,上面写到:
艾米为沐晚秋,甘愿受前辈一掌。用情之深,非是常人能为也,前辈若念及旧情实不该荼毒其后世子孙。否则艾米九泉之下也痛恨于你,圣书确实不在此处,沐春风也已经远走他乡,请速回大漠,不必为前事奔波。观音不言,其意如此。
落款是黄云大侠陆崖留字。
“陆崖!”沙吾提积怨颇深,陆崖一封书信难使他改变主意。但寻找圣书并不急于一时,眼瞎当务之急应是把玉观音带回大漠。他心中暗想,这陆崖武艺不俗。智谋更深,确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但此刻也知道人海茫茫再要寻找沐春风也是极难,之前他日夜探访,是那沐春风没有料想到十年之后他果真会来。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那自然不会再叫自己轻易找到。再看玉观音,心中又觉难过,竟是一刻也不愿远离,那沐晚秋也算是对得起艾米,像这样大的玉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足见他也是一片真心,不过艾米岂能与他在一起?
想到这,从房顶上扯下几段白纱。把玉观音裹住,抗起来便走。那观音像好不沉重,但沙吾提决心要把它带回大漠,叫艾米和自己永远在一起,竟是不怕辛苦。淳风庄周围没有什么村落人家,大雨过后路上泥泞不砍,他步履蹒跚一路北上而行,鞋子裤腿全头湿透,他也浑然不觉。
走了整整大半夜,沙吾提又饿又累,心里埋怨那些手下都去了哪里?一路上居然一个也没看见,忽见到前方有一座房屋。走近才看清原来是一座废弃的磨坊,此地离城镇尚远,周围尽是庄稼掩没了视线,也不见什么人家,索性就在此休息一晚再做打算。
他一脚踢开磨坊的门,进到里面,将玉观音轻手轻脚放到地上,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坏了,然后扯去白纱,看着“艾米”的眼睛,仿佛又见艾米年轻时对自己深情地凝望,顿觉疲劳一扫而空,刚才一路走来,只盼望快点找辆车子或者人家,全凭一股狠劲支撑到现在,此刻停了下来,顿觉得饥渴难耐,便想去找些吃的东西。
出来磨坊,将门关好,转身见不远处下有个小坑,大雨下了许久,这小坑里积满了雨水,雨过之后此处泥泞难行,倒也无人走动,坑内的水还算清澈,沙吾提便蹲下身来喝了几口,虽说有些苦涩,但他大漠来的人倒觉得这雨水也一样甘甜可口。又草草洗了把脸,便向庄稼地里走去,过了一会儿,从里面提着几只老鼠和一条蛇出来,他兴高采烈,自言自语道:“可惜没酒,不然今天就可以和艾米对酒谈天了。”虽然圣书没找到,但是找到了艾米的塑像,他仍然心情大好,总算千里迢迢,没白来一趟。
猛一抬头,忽见磨坊门大开,暗叫一声不好,玉观音价值连城,可别被歹人盗去。
他把老鼠塞进腰中百宝囊内,快步走进磨坊内,只见一名红衣少女伫立在观音像前兀自发愣,正要伸手去摸,沙吾提喝道:“不许乱碰!”
红衣少女吓了一跳,之前心绪烦乱,竟没留意有人进来,回头惊问:“这是你的?”
沙吾提也不答话,走上前去,重新把玉观音用白纱裹好。红衣少女见他满身污泥,风尘仆仆,手里提着一条蛇,样貌举止与中土大异,顿时心生反感,撇着嘴道:“很了不起吗?比这玉观音好的,我也见过,有什么了不起的?”
沙吾提喝道:“出去!”
红衣少女见这怪人无礼,怒道:“这磨坊是你家的吗?凭什么叫我出去?”
沙吾提把手中的东西举起来,道:“不出去就放蛇咬你了啊。”
那蛇口中吐着舌头,看起来狰狞可怖,红衣少女不怕恶人,却害怕毒蛇,哼了一声,道:“出去就出去。”说着走到大磨盘后面,从里面又拉出一个人来,那人用红衣包着上身,看不清容貌,只是一动不动,不知是生是死。
红衣少女托起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