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帮怨祟对官吏恨之入骨,怎么可能让他快活,我看他性命无忧,恐怕其中另有玄机,此事以后再说。”
李范卸下随身携带的承露囊,倒出一半财物给叶怀苏,让他们在风县整顿安置,修养生息,等自己和子书少晗回来汇合。
叶怀苏颔首同意,此时云谏醒来,李范好说歹说他才同意留在商队护卫。
至于诓骗长孙昕,子书少晗只说他身上的道道春痕必须要用消没草研磨的汁水敷涂才可化解,但是此去路途虽不远,也要有人相伴方能确保无虞。
长孙昕有时候利己到透出一股傻傻的实诚,见是有利于自己,心内也不疑惑,还下问他们的路费盘缠是否足够。
告别众人,李范和子书少晗寻了处隐蔽无人的地方,用缩地脉的道法去往了介休县。
这时经过姚崇雷厉风行的灭蝗后,各地的田土和流民逐渐得到安置,虽然在野外还是能看见几个游荡在山野间的浮浪户,但是比起数月前,已经是世外桃源的景象了。
到了介休县,原先李岘在此租赁了一处院落,看守的老丈见了信物便将两人迎到正堂,李范牵着马,悄悄让飞云跑到后院里隐蔽。
“两位郎君,这里曾是大理寺评事和李郎君休憩的屋舍,不知二位来此,还是因为那头雷兽?”
李范问道:“自两位官差走后,那头奇怪的雷兽就再没出现过?”
老丈点点头,但脸上的表情却没那么肯定,道:“雷兽倒是没再见过,只是有不少人私下言语,说梦里见到天雷滚滚,将大山劈开,里面走出一头浑身通红的异兽,异兽头像龙,身似麒麟,貌似黄狮,牛蹄踏地,侧生青翼,威风凛凛,令人惶恐。”
这是什么异兽?李范在脑中回忆一遍,没有一头异兽的相貌符合老丈所言。
“这等传闻只在此县之内吗?”子书少晗问。
“那倒不是,四处流民,以及往返关卡的客旅有时在此稍作歇息,也说梦见了这头异兽,有的梦着的地方不一样,说异兽出现在画阁绣楼里,有众多仆役服侍,又说异兽浮在空中,背后茫茫人影不可胜计,我一孤寡老丈,平日无事便喜欢与人交谈,还望两位郎君莫嫌我嘴碎。”
李范笑道:“老丈所言甚是奇妙,但梦中所见都是虚幻缥缈,可能是山中有未曾出现在人前的猛兽,因近来难民喧闹,惊惹山野,掠食禽鹿,凶兽饿的没有法子才到有人烟的地方来觅食,驿夫行走山径,被其吓到,神思迷乱之言我看不足为信,至于近日多人所做的异梦,大约是闻讯此地有雷兽作祟,日思夜想导致的。”
老丈闻言,觉得也有道理,毕竟除了驿夫,没人真正见过那头作祸的雷兽,而且先前难民漫山遍野的寻食,惊动了久伏深山的未知野兽也说不准,说起来又是人祸。
“我等多日赶路,劳烦老丈整治一桌好酒好菜,那两匹马也请备足草料饮水。”
说罢,李范将一些铜钱按在老丈手里,强令他收下。
进了堂屋,两人自己动手倒水解渴,李范喝了口水,对子书道:“此事真相我已大致知晓,不知足下高见是否与我相同?”
见李范有意挑衅,子书少晗笑着说:“愿闻其详。”
“此人定有乱臣贼子之心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