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你疯了,受伤了怎么还能饮酒?”哲哲眼里透着疼惜,海兰珠挣脱开手腕,放下酒杯,应了一声“多谢。”就不在多言,哲哲不在意的笑笑,对旁边的纳喇氏道“她性子倔强,到时同你投缘,你多照顾她。”
纳喇氏目光在她们姑侄身上游移着,压下心底的狐疑,点头道“我很喜欢海兰珠福晋,自会注意的。”
哲哲也不再多言,回身做回原处,面色寻常,抿了一口酒,入口却是苦涩,今日她对海兰珠有了个清晰地的认识,不会再轻易的出手,省得好处都被她得了去。
努尔哈赤拿起酒壶,亲自将美酒倒入酒杯中,举起酒杯放在阿巴亥的唇边,低沉的说道“大妃,饮了赐杯,不要辜负本汗的美意。”
不知为何阿巴亥突然身上泛起凉意,美目闪闪的看着努尔哈赤,皓腕轻抬,将酒饮尽,努尔哈赤此时才露出笑意,拍拍她的肩头“你果然柔顺,本王指望你以后也如此。”
“大汗,我会永远的陪着你的,没有人待我比您还好。”阿巴亥信誓旦旦的说道,努尔哈赤瞥了一眼代善,将阿巴亥拥得更紧一些,在她耳边轻声的说着“本汗上两个月忙于政务,好像许久没让你伺候了,冷落了你,今日补上如何?”
阿巴亥心中一紧,芙蓉面上涌起一分娇笑“能伺候大汗是我的荣幸。”她的手指还在努尔哈赤的胸前挑逗着,努尔哈赤朗声笑道“本汗,就喜欢你的这份识趣。”
“大汗对大妃真是情深意重。”纳喇氏叹道,海兰珠微微一笑,瞄了一眼在上位上相拥的二人,眼中闪过一丝的无奈,娇艳年轻的阿巴亥在苍老头发斑白,脸上堆满褶皱的努尔哈赤怀中,是那么的不协调,对阿巴亥的厌恨少上了几分,轻叹“大妃,也是可怜之人。”
当宴会即将结束之时,异变再生,阿巴亥突然呕吐起来,而且怎么都止不住,脸色苍白的可怕,神情有几分慌张,偷偷地看了一眼代善,擦擦嘴角,淡笑道“我兴许是用的不好,肠胃里闹腾的很。”
“哦?是这样?”努尔哈赤神色莫测,捏着酒杯,低笑道“本汗以为大妃又能有好消息呢。”向旁边的人扫了一眼,放下酒杯说道“本汗瞧着仿佛像有了身子,大妃,不妨让大夫诊治一下,本汗可是盼望着你能再生个儿子出来,本汗,定会好生的疼爱他。”
“大汗,哪会这么赶巧?”阿巴亥心中更是慌乱,虽然后金开放,若真是惹出事来,她同样吃罪不起,更何况还有自己三个儿子,可是肠胃的不舒服,小腹的微微下垂胀痛,有过生子经验的阿巴亥越发觉得要坏事,抬眼见到努尔哈赤的冰冷目光,刚想岔开话,反倒恶心加剧,再次呕吐起来,旁边的福晋讨好的劝道“大妃,您还是先去歇一会,看样子兴许真的有了音信,让大夫诊脉就好了。”
阿巴亥坐如针扎,猛然起身,僵硬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语气里透着焦躁不安,柔声道“大汗,我先去整理一下,一会再同您饮酒。”扶着婢女的手,阿巴亥离开,路过代善跟前时,向他警觉的瞥了一眼,努尔哈赤此时眯着眼睛说道“大妃,别忘了请大夫,本汗要知道你是否有身子,本汗是不是又有了老来子。”
代善身子一震,额头见汗,心中也突突起来,努尔哈赤仿佛没有瞧见他的异样,同旁边的子侄喝起酒来,还有几名随他征战已久的臣子谈笑着,推杯换盏忆起往昔,海兰珠瞥见努尔哈赤身上透着一股英雄迟暮,只能回忆往昔的英勇,刚刚他那番同阿巴亥的面合神离,让海兰珠明白,德音泽恐怕已经见到努尔哈赤,他应该有所安排,繁华热闹的寿宴,此时却透着诡异,仿佛是最后的盛宴一般。
当海兰珠见到代善离席找借口离去,努尔哈赤微微抽动的嘴角,垂下眼帘,事情恐怕不可挽回,努尔哈赤将酒杯磕在了桌子上,啪的一声,惊呆了众人的神经,他身子后仰靠在椅子上,四下巡视一圈,在垂着头的海兰珠身上稍作停留,她到底是个烈性的人,应该不会背着皇太级偷 情,最后停留在一脸茫然的多铎身上,他偏偏闹了肚子去不得疆场,真是命中注定,躲不开。
努尔哈赤知道他老了,比不得年轻的代善,这个年岁却更加疑心,更加想证明他还有能力征服女人,更容不得阿巴亥的背叛,脸色变得狰狞,低声道:“让她进来。”
大殿门再次被打开,一名身穿碧绿色缠枝旗袍的十五六岁的女子,梳着整齐的小把子头,精致的钗环随着她脚步的移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虽然温顺的低垂着头,却能隐隐见到她清秀的眉眼,白皙细嫩的肌肤,来到努尔哈赤前,声音仿若莺啼“德音泽给大汗请安。”
“起来。”努尔哈赤抬手,德音泽盈盈双眸中如梦似幻,微微仰头看着上面坐的努尔哈赤,唇角溢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小巧秀美的鼻子,樱红的嘴唇,脸颊间那抹绯红,更衬得她柔美上几分,努尔哈赤手攥紧了椅子扶手,虽然早有准备,可德音泽同东哥的相像,让他仿佛回到了过去,东哥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蠕动着嘴唇,“东哥??????东哥。”
努尔哈赤那低沉衰老透着思念的呼唤,让海兰珠心中一震,却又涌起几分好笑,他如今这神情的样子做给谁看?东哥恐怕根本不会再想见他。听见旁边年老的人,吃惊的抽气声“怎么会如此相像,简直就是东哥再生,一举一动真是太像了。”
“本汗记得你是大妃的婢女,来找本汗有何事?”努尔哈赤到底是一代枭雄,很快的平复下来,德音泽清澈无尘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柔声道“大汗,你英雄了得,奴婢不忍让您受到欺骗,冒死进言。”
德音泽出乎众人意料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漆黑的眸子里含着水雾,透着几许坚定,低声道“大妃同大贝勒关系密切,奴婢伺候大妃时,总是见到大贝勒向大妃请安,大妃会遣散奴婢,同单独详谈许久,甚至还有调笑声传来,而且当初大妃曾经送饭食给大贝勒和四贝勒,大贝勒欣然领受,而四贝勒却一下未用。”
“你这贱婢,竟然敢污蔑我额娘?谁给你的胆子?”多铎激动的跳了起来,面容狰狞,挥动着拳头向德音泽冲过去,德音泽身子害怕的颤动,嘴唇哆嗦,尖细的嗓音高喊“大汗,奴婢说的句句实情,若有半句虚言,愿受天谴。”
“多铎,你住手。”努尔哈赤猛然起身,高声喝止,多铎踢向德音泽的腿僵硬的空中,努尔哈赤几步来到近前,德音泽仿佛找到依靠一样,躲在他身后,颤抖着声音“大汗,德音泽,德音泽害怕。”
努尔哈赤将她护在了身后,冷哼道“多铎,你想灭口吗?”眼里再也不见往日对多铎的疼爱,凝结成冰,甚至还透着阴鹜,“本汗才想问问,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没有本汗的命令,你就敢意图伤害她?”
“阿玛。”多铎拳头攥得咯咯只响,眼中赤红,略显稚嫩的胸膛由于激愤不停的起伏着,高声道“您怎么能信这个贱婢所言?额娘跟了您十多年,难道你还不了她对您的情意?这是阴谋,这是圈套。”
努尔哈赤攥住多铎伸向德音泽的手腕,脸色更是狰狞“多铎,本汗比你了解她,你还是消停一会的好。”
“阿玛,您难道了?这种话怎么能信?”多铎情绪更加的激动,旁边人看好戏的态度是那么刺目,温暖的大殿却让他觉得彻骨的寒冷。
“是还是不是,本汗自有决断,还轮不到你来质疑本汗”到底是他疼爱许久的儿子,努尔哈赤还是没有将针对多铎的话讲出来,也算留了分体面给他,只是看着多铎再也无法做到像往日的毫无芥蒂,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发芽重要。
三人成虎是至理名言,海兰珠看着眼前的这场大戏,皇太极终于如你所愿,将水彻底的搅浑,大贝勒代善不管能不能顺利过关,都会最终错失汗从头再来,你离哪个位置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