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应该,而是必定。”
“是的,必定。”
“对!必定平静,才能面对那个九幽门主,才能平安的把你的两位随从带走。”
“我一定会若无其事面对那个魔鬼。”她一声轻笑,扭头羞笑凝视着罗远:“这四个人是你杀的,不关我的事,是吗?”
她的脸色已恢复原貌,羞笑极为动人。
“你会恶狠狠地掂着剑,去找京华秀士吗?”没有仇恨负担的少女面庞真美:“你不动身北返,目前没有他。”
“不会。”她重新玩水:“毕竟我和他曾经有过一段情,一剑杀掉他于心难安,而且,那也便宜了他。而且……而且……”
“你有多少个而且呀?”
“如果我爹知道他们南下创业,在缉拿应文老和尚邀功,会暴跳如雷,有人会遭殃了。在那些燕山老将中,十之七八是同情应文和尚的人,骨肉相残,一个老和尚为何还不肯放过?所以缉拿了一世,一世是三十年,至今仍然一无所获,原由在此,奉命缉拿的人虚应故事而已,谁肯做这种缺德的事?”
“我不会过问这种事,也不懂。”他真的不懂,摇摇头:“但牵涉到江湖风浪,我就不能置身事外了,谁做江湖之王,都会影响江湖大局。像九幽门主这种人,如果取代了武道门主的地位,那将是大灾祸。”
“你是说……”
“是你说的。”他直率地说:“九幽门是东厂的人,暗中成立以补助东厂的不足,做外围侦伺陷害的勾当,一旦挟东厂外围组织的余威,主宰江湖大局,那会产生何种动荡可怕的局面?我八极雄鹰还在天下翱翔?恐怕我就是他们第一个除杀的对象。绑架勒赎的案件,也将如火如荼进行。老天爷!官匪合一,咱们这些人不用活了。”
“官匪合一,官匪合—……”她喃喃自语。
“那将比洪水猛兽更可怖百倍。”
“这是一定的。”她肯定的说:“南下的准备工作进行了两年,中途的布局有可观的成就。这次假冒武道门名义在岳州做案,策划了八个月之久。大举南下这段期间,沿途用威迫利诱手段,网罗许多江湖高手名宿,由不知名的高手暗中统率,以各种名目身份赶来瑞云谷,担任外围堵截武道门的任务,他们却不知道真正的主人是九幽门,成了随时皆可牺牲的外围鹰犬而不自知。九幽门主把你恨入骨髓,发誓要将你活烹,举行一次人肉大宴。”
“他娘的?”他破口大骂:“你们有好几百人,我全身连骨带肉不过百五六十斤,每人能吃到多少?”
“喝口汤也不错呀!”她跳起来一甩头发,发飞散如蓬,盯罗远做鬼脸,平添三分娇媚:“汉高祖连烹他老爹的羹,也要楚霸王分他一杯呢?我想,人肉一定很好吃。”
“那你就可以取绰号为母夜叉了,不再是风流倜傥的玉郎。”
“我在京都,逗得许多大闺女发疯,怪有趣的,想起来就乐上老半天。”她将秀发挽了一个懒人髻:“罗……罗兄,你到过京都吗?”
激愤仇根的情绪,获得真诚的疏解和关切,也就来得猛烈,去也迅速,毕竟她不留受到重大的心灵或肉体的伤害,经罗远予以疏解后,恢复活泼明朗的性情。一个在京都出入豪门巨室的贵公子,如果骄傲自负神圣不可侵犯,怎会受到欢迎喜爱?
“没有。我到过山东山西。”罗远向树林走,瞥了远处的瑞云村一眼:“你打算进村吗?我是说,去找那个什么秀士。”
“不急,我得把两位随从带走再说。你呢?”她亲昵地挽住罗远的手膀:“武道门有十大将两门神,九幽门准备了十杀星和哼哈二将,专门对付武道门的大将门神,以便日后取代他们的位置,目下埋伏在山鞍上,等候武道门从山鞍入谷。罗兄,小心他们。”
“他们很厉害?”
“一比一,他们与方门主差不多,但他们讲求协同攻击,十个人可以击溃一队兵马。”
“你比方门主强得多。”他轻拍换在臂弯上的温润小手,心中怦然,这小手的感觉真好:“他绰号北溟绝剑,剑术一定非常绝。”
“沉重猛烈,如此而已。不是我自命不凡,他真奈何不了我。”
“我要向那些假武道门的人,讨取一种解毒药。”罗远将南天一剑所遭遇的困难说了:“你知道那些人中,谁会使用毒物坑害人?”
“我知道他们是方门主安排的人,半年前便已潜来湖广布置了,至于是些什么人,我一点也不清楚。九幽门的内部事务,他们不会让我知道。”
“我会让他们做恶梦。”罗远冷笑:“果然被我料中他们是你们的人。好像有人搜来了,你快走。”
“你……,你要进村?”她拉住罗远不放。
“是的。”
“等我好不好?”
“这……”
“答应我嘛?求你。”她钮着小腰肢央求。
她穿男装,衣衫已被汗水湿透,曲线玲珑,扭着小腰肢央求,撒娇味十足,显得不伦不类不男不女,也让异性心动神摇。
“我哪能控制情势?”罗远心中一荡,忍不住伸手轻拍她白嫩的脸颊:“何况你即使和他们正式反脸,也无法向他们痛下杀手。唔!人从东面来,有四人以上。你从西面走,快?”
手一托她的腰背,轻轻一送,把她送出丈外,身形乍动,向东穿枝拔草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