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爷爷,认你做爷爷只怕是武林中成千上万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呢,我怎么会不愿意呢?不过爷爷,总算我也是您的乖孙女儿了,你总不好意思什么见面礼也不给吧?要不,随便来几个千年灵物,或是来几瓶增加内功的珍稀灵药什么的,孙女儿我也就不嫌您老寒碜了。”云狂眼珠一转,也笑眯眯地赖了上去,扯住老人一条袖子,不住摆弄,好似要将阳老这一只手臂给晃断。
阳老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失策,和这个小狐狸精比谁的脸皮厚,绝对只有吃亏的份儿!虽然被她纠缠得乐不可支,表情却成了苦瓜。
“乖乖孙女,爷爷可不是玉清源那个有收集癖的老混蛋啊,我也只和他要过一样宝贝,现在都传给了自家子孙,也不知道传到那个小子身上去了,要说功夫,爷爷这一身武功虽然不错,可你这个小妖怪哪里还用我教?爷爷引以为豪的也只有内力罢了,论武学,只怕我的各种身法还及不上你呢。”阳老苦恼地说道,抓抓脑袋有些尴尬,他眼光毒辣,今天看到云狂的身法,就明白,这个少女的招式上,当世几乎已经无人可以超越了。
“嘻嘻,阳爷爷,我就放您一马,从轻发落,只要您吧知道的东西都从实招来,孙女儿我便宽宏大量,不和你计较了。”云狂很是大度地一挥手,笑嘻嘻道,阳老眼皮一跳,又是一阵哭笑不得,这小丫头,不诓骗诓骗人就不消停是不是?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这小丫头想知道什么,爷爷告诉你就是了。”阳老生怕她又出什么鬼点子来捉弄自己,连忙摆摆手说道,矍铄的老脸上,淡淡的傲然陡然浮现:“你说的不错,爷爷我的确是个天竹高手!”
即使早有预料,云狂仍是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眼里隐隐荡漾着尊敬,这是身为一个武道中人对于破境高手的敬意,阳老虽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但却是一个真正令人钦佩的超级强者。
“阳爷爷,狂儿这厢有礼了!”阳老对待孙女般的真心疼爱纵容,让云狂心中很是温暖,忍不住报上了只有亲人才能呼唤的真名,恭恭敬敬弯腰行了一个礼。
如果阳老不是真的喜爱她,身为一个高傲的天竹高手,又哪里容得她这样几番捉弄,没大没小?云狂毫不怀疑,如果阳老对她有歹意,一根指头都可以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得干干净净,唯有真诚的感情,才能让老人家心里舒坦些。
“好好好,果然是我的乖孙女儿啊。”阳老不禁面露激动之色,眼眶微红,一连说了三生好,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数十年来,阳老一直缺乏的就是这样的亲情,纵然有一个颇为庞大的家,可这几十年中,他却从未回去过,因为那个家太冰冷,连祖孙之间竟然也只剩下那些上级对下级的冰冷命令和俯首称臣,如今云狂这一声充满了感情的清脆呼唤,正是老人这些年来最想要的东西。
阳老不禁越发地喜爱云狂,这一老一小之间当真产生了一种祖孙般的感情,见到阳老,云狂不禁想到了远在天柳国的父亲和爷爷,心里陡然泛起了一股浓浓的思乡之情,温顺地坐在老人身旁,揽住阳老一条手臂表示亲热。
阳老温和地抚摸着云狂的脑袋,脸上的笑容突又一敛,皱着眉摇头叹道:“不过狂儿,之前爷爷还没打算与你亲近,便没有提醒你,可是你竟一脚趟进了这一滩浑水,要抽身只怕已然不容易了啊。”
“抽身?”云狂愣了愣,不屑地一声轻笑:“我为什么要抽身?难道这天下就真的有做不到的事情么?我偏不信!统一密宗四门就这样难么?就算是神仙做不到,我也要做到!”
这几句话,说得极为清脆嘹亮,中气十足,语声中,一股凛凛的傲骨隐隐透出,甚至有些自负。
阳老一呆,紧接着却是为了云狂这一个傲然的表情鼓起掌来,大笑不止:“好狂儿!你这名字倒是取得好,果真人如其名,论狂妄,除了那已经死了多年的玉清源,这世上没有人比得上你了,哈哈。”
“阳爷爷,你认识玉清源么?他是个怎样的人?”云狂微微一笑,也不否认,这一身傲骨,与生俱来,嚣张狂妄,永远也不可能抹去。
虽是问句,云狂心里却早已肯定,这个阳老定是和玉清源一个时代的高手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玉清源已死,可是阳老却还好好的活着,看他这个样子,再活蹦乱跳个几十年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是那个时代的高手,这几十年的后起之秀对之毫无耳闻也就不足为奇了。
“玉清源……那就是一个疯子!”阳老呸了一口,似乎对之很是亲热,又对之很是痛恨,感情上微妙复杂之极,只听他悠悠然叹道:“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是疯子,待到后来,发现大错铸成,为时已晚,实则也是造化弄人,狂儿,想听听当今武林各大势力的由来么?”
云狂颇为好奇地点点头,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武林还真的有点奇怪,武林凌驾于皇权之上,而又不得与皇权相互干涉,这个势态竟然保持了如此久的时间,若不是她的横空出世打破了沉寂,说不定还要继续一阵子,当真古怪。
仰着脖子饮了一口酒,阳老说道:“我与玉清源还有另外一个老怪物乃是莫逆之交,在当时站在龙洲大陆武林的巅峰,先后在一两年中突破了天竹境界,武林从此以我们为尊,当时我们已经苦练武功多年,所谓高处不胜寒,各自觉得孤寂非常,于是三人结拜成异性兄弟,以玉清源为长,我排第二,那另外一个怪物燕北玉排第三。”
说到这里,阳老顿了一顿,云狂的眸光突然一动,一抹精芒掠过,又慢慢沉寂了下去。
没有发现到云狂的异常,阳老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仰望着黑夜之中的那一轮明月,诉说着往昔的岁月。
“我们三人同行,威慑各方强豪,玉清源这人具有相当的雄心大志,喜好权利,又不愿意自做帝王,他就生出了一个大胆妄为的念头,请我二人与之一同召集武林同道,组建各自的势力,以威慑天下,我们开始也颇为不以为然,谁知计划竟顺利得让人惊讶。玉清源为人心狠手辣,本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信念,不到二十年便将整个武林聚集于掌中,形成了以我三人为首的三方强门,我们均感成就颇大,各自得意,然后,玉清源便携我二人一并,前往了当世的各大强国对那些帝王予以警告,并要求他们向我们屈服。”
“那些帝王一开始自然不以为然,有的甚至还挑衅玉清源,但是他们却没想到,玉清源的计划准备了二十年之久,几乎所有的武者都被收入了我们各自的门下,各门各派的内功心法能毁的玉清源也都毁了个干净,非武者对上武道高手那结果可想而知。那当时的商国国君强烈抵抗,我们三人一怒之下,血洗了整个商国皇宫,鸡犬不留,从此,我们三人的大名便在每一个国家中传扬了开去。此后的一段时间内,我们走到哪里,几乎都毫无阻力,横扫之下,竟然真的让玉清源达到了当初的目的,凌驾于皇权至上,四海称臣,却又不需管太多的闲事,逍遥自在,当时我们三人真可谓意气风发,成就了一番千古大业。”
阳老唏嘘连连,感慨万千,仿佛看见了自己当年站在巅峰指点江山的模样。
少许停顿,阳老接着说道:“四海称臣以后,我们站在武林巅峰,甚感无聊,跨入天竹之后大限便久远了去,寿命长达数百年,各自觉得无所事事,浑浑度日。有一天,玉清源又突然兴致勃勃地找到我二人,说他想到了一个很好玩的游戏,意欲与我二人分享,我二人也是过于散漫,便听其说来。那个老混蛋说,我们三人的武学境界差别不大,高下难分,倒不如比比看教徒弟的功夫,各自从宗门总挑出一名传人,传授武功,待到几年之后相约比试,但是衣钵传人比试之时须得在二十五岁之内,谁家的传人优秀,哪个门派便能得到武林至尊的地位,掌握天下大权百年,我和老三反正也无所事事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各自回去培养传人,以应百年之约。”
云狂眼前一亮“啊”了一声,恍然大悟道:“难道这便是百年之约的由来了?”
“不错,这就是那该死的百年之约的由来,后来这条约定就变了味,却一直延续了下去。”阳老的脸色变得非常凝重,仿佛想到了什么悲痛的事情,长长叹息:“当时的我从未想过,原来老三和玉清源竟然各自都有相当大的野心,将这百年之约当成了一个竞争天下的手段,当时的情况,武林至尊便是天下的王者,玉清源一步一步算计过来,就是为了登上那个至尊的权位。百年之约的比武上,那两人的传人竟然都以邪法耗损身体提升了功力,爷爷的亲生孙子,就在那场比武中被生生打死。他们的传人各自伤重,未分胜负,玉清源与老三一言不合打了起来,谁也不肯让步,最终两败俱伤,得知亲孙被杀的我,暴怒之下对二人问鼎逐鹿之意产生了恨意,直将老三杀得掉落深崖尸骨无存,我方才少许清醒。而玉清源看着兄弟反目,手足相残,终于醒悟,他一声长叹,嘱咐我今后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