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倒是选的缜密,各种机关密道也精巧的很,苏乱锦被三叔像麻袋一样的扛在肩上,虽是倒挂着但也不妨碍她半眯着眼,把这一路的机关都收在眼底。
猫耳的少女抱着她弟弟,好像觉察出苏乱锦的心思,傲慢的说道:“就算你过目不忘能把这一路的机关位置全部记住,也是没用的。这不仅是机关更是绝妙的上古奇阵,不同时辰都有不同的进入方法,弄不懂其中玄妙只勉强记住顺序,只能让你死的更快。”
苏乱锦龇牙瞪了她一眼。猫耳少女更是不友善的回了她一个刀眼,反而她怀里年纪小不懂事儿的弟弟,懵懵懂懂的竟是露出小白牙朝着苏乱锦哈哈大笑,看起来特别可爱。
“落儿,别说了。”那个叫三叔的中年男子显然比猫耳少女沉得住气,他一身修为恐怕也不低,苏乱锦根本看不出他是哪族的妖类,应为较为完备的化形把所有动物的特征都抹去了。
他是害怕猫耳少女会说出什么机密来。其实大可不必这么在意,苏乱锦又不是离岸,什么阵法什么机关,她通通没有研究,反而被这么像麻袋一样颠来倒去,有点昏昏欲睡。
“啊!~”
苏乱锦被丢在一朵妖花的花蕊里。想不到这暗河,如此阴暗潮湿的地方居然还能开出这么一朵像大象一样的妖花,一口就把苏乱锦吞了进去。
苏乱锦以前听说过食人花,用什么有毒的粘液,眨眼的功夫就能把人给含化了,然后变成养分更加滋润花朵。以为这就是可怕的食人花,吓得啊啊大叫,身体被法术包裹拱来拱去像个蚕蛹一样。
折腾了许久才发现,这朵巨大的妖花是他们一个秘密的监牢,只会困助她,并不会让她融化。
没错!她是很有价值的人质。
她现在突然有点期待,期待妖君重华会在什么时候发现她的消息,并且破解叛乱妖族的重重机关,撕碎这朵妖花,给她重见光明的机会呢?
她记得那个叛乱妖族的三叔说,一定得把苏乱锦的气息处理好,否则妖君重华马上就会察觉。
尽管他已经很谨慎的把她用土灵的秘术包裹起来,但是却忘记猫耳少女落儿的刀上,还滴着苏乱锦的血呢,一滴一滴,虽然不够多,但也足够妖君重华顺藤摸瓜的找过来……
苏乱锦打了个哈欠。昏睡过去。
北冥龟族荒宅中,荒草丛生断壁残垣,灰尘和大雪覆盖着一滴已经变成深褐色的血迹,一身玄色水貂毛领大氅的妖君重华拈起一丝残留的气味,果然是她的血。那一双狭长的眼眸,霎时变成万顷苍寒,远望忘川城外巍峨冷峻的青山,手中蓄满了捏碎乾坤之力。
不管他是谁,居然敢伤她,定然叫他们死无全尸。
苏乱锦已经消失了一天了。他搜遍全城,自信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就是没有找到她的踪迹。但是就在刚才他突然感受到北冥龟族的旧宅有灵力波动,还嗅到人类的血腥味,除了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类。
她之前被藏到了那里?为何现在突然有了线索?难道是那群犯上作乱的妖族的陷阱?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自信那群法力低微的末得妖族还伤不了他。顺着血腥丝丝缕缕的气味,他一步一步来到城外。
而那血腥味在城外的树林里突然就中断了。这里必有蹊跷,妖君重华按下心来仔细观察了一下,日光正斜斜的打在树冠上,斑斑驳驳的树影和地上交错不齐的树藤,好像被人动过手脚,摆放自有一番顺序。
他们用妖火裂天阵起妖火,说明那犯上作乱的妖族自知法力不足便以阵法补齐欠缺。必然是专长阵法,树影和藤条说不定也是一种阵法!
乱羽仔细研磨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从容破了这阵法,地上裂出一道口子,只容一人经过,藤条自行结成扣,搭乘梯子落在那地缝中。
乱羽对那藤条梯子根本不屑一顾,只有那些法力低微、无法行云的小妖才会用这人类发明的梯子。他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足下生风。不用一会功夫就到了地下暗河处。
这河水黑的如同墨一样,偶尔碰上礁石翻卷起的浪花却是银色的,极其诡异。乱羽觉得身上的法力仿佛被什么禁锢了一样,脚下的凌空而立的法术都有些松动。这地方恐怕大有古怪,就算是他妖君重华也不敢太大意。
幸而他发现周围的岩壁上略有凸起,足够容纳一个人。
可是脚刚沾上那岩壁,箭矢如雨立刻从对面的墙上射来,有机关!妖君重华大氅一挥将那些箭矢挡住,但那箭矢乃是仿制神魔俱灭的诛仙箭,箭头是用铁石磨成四角钩状的,比一般的箭矢更重更猛,破风而来,此刻妖君重华的妖力被那一河黑水制约了,最后一箭划破了他的大氅,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一道血痕。
受了伤,妖君重华变得更加狂躁,想不到那些末等妖族还有这些能耐,当初没有赶尽杀绝真是妇人之仁了。
岩壁上每隔几处就有一个一摸一样的凸起点,但很难确认哪里是有机关哪里是没机关的,这恐怕也是一个阵法。仔细看石壁上似乎还画着许多古老的图腾,妖冶的木莲支,展翅的比方鸟,翻云覆雨的巴蛇,狰狞的饕餮,单脚的夔牛。难道是以妖兽的属性而对应的五行阵法,但如今这很难见到这些传说中的神兽了,那些末等妖族恐怕没本事建造这么恢弘大气的上古阵法,他们恐怕也只是机缘巧合下发现的!
幸亏金眼碧蛇身为妖族四大支之一,渊源极深,对这些上古的阵法略有研究。妖君重华又仗着法力了得,不畏刀剑,试了两三次,这才找到了窍门把阵法破了。
依着顺序在石壁的凹凸处跳来跳去,身如游龙衣袂翩然,如同古老的祭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