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灌木丛生,杂草都高到腰间,但朱濂熟练的带路,从中找到了一条由人踩出的小路。
“你经常去禁地?岐山派门下弟子不是不得入内么?怎么你还背着你师父,触犯了这条戒规了,难道也是为了和某个小女子在这里幽会。”阿瑟语调轻佻的拿朱濂打趣。
“姑娘不如先回答我,你们为何要来岐山禁地?姑娘刚才说过并非打家劫舍,想必不是为了盗墓而来吧,盗墓之事可不太磊落。”
什么磊落不磊落,阿瑟可不在乎。冷哼一声,说道:“你以为是萝卜换大蒜啊,一个回答非要用另一个回答来换!”
“哦?那我们就谁也别问谁?我只想确保朱砂平安无事。”朱濂也是冷声冷语的,话语里完全没有音调起伏,平静的像是一湖死水。
苏乱锦愣了半天才发现那一句“朱砂”是叫她的,笑道:“还是叫我苏姑娘吧!”
朱濂皱了皱眉头,她几时又姓苏了?不过也没再说话,毕竟那股子生疏劲儿,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改的掉了。
也许是这附近荒草长的太高了,山里小型动物也多,所以稀稀疏疏的声音,他们也没多在意。直到——苏乱锦突然被蛇咬,“哎呦”一声抱着小腿。
苏乱锦厚实的小棉裤上有两个牙印子,隐隐有黑血渗了出来,红色的小花袄上又开出一朵花骨朵。苏乱锦脸色发白,虚软无力的感觉从小腿开始蔓延,一丝丝的疼痛逐渐扩大。
阿瑟快刀斩过,荒草中的草蛇就变成了鳝段似的肉块。转身再看苏乱锦,呦!这么厚的衣服怎么还咬的穿啊,这蛇的牙也忒长了吧!上好的里脊肉朱濂不去咬,偏偏去咬最弱的猪五花……
阿瑟把苏乱锦的裤腿挽起来,露出那两个米粒大小的黑牙印子,伤口周围的皮肤开始变成不正常的青黑色。朱濂推开阿瑟一把扣住苏乱锦的脚腕,手放在苏乱锦的腰上固定好位置,然后毫不顾虑的吮吸着伤口,大口大口的吐着黑血,直到血液恢复正常的颜色。
“谢谢!”苏乱锦有点不自然的开口。毕竟事分缓急,朱濂虽然轻薄了她,但毕竟是为了救命。
朱濂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淡淡的说道:“我是你哥哥!”这句话顿时让苏乱锦脸上一红,既然那玉佩不会有错,那这个便宜哥哥还是靠谱的!什么轻薄啊!都是她胡思乱想。
有了苏乱锦被蛇咬的事件,阿瑟与朱濂同时患上了十年怕草绳的病症!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只要有动静,就先扔几个飞镖啊暗器啊符咒啊什么的,这山上果然各种蟒蛇草蛇毒蛇数不胜数,可惜没有一条能完整的靠近苏乱锦一丈之内!
禁地的主要范围在山谷的一侧,这里常年山峦雾绕,漫山遍野的长着一种奇怪的草,紫色的叶子,开着细小的白色小花,若是到春天,还会有红色的果实。
“红英花?”阿瑟皱着眉头。怪不得这山里面有这么多蛇!
“明明是白色的!~”
“白色的花太普通了,到了春天红英花结果的时候才最是好看,一串串的小红果子,比开花的时候还要漂亮,如同一簇簇含苞待放的花蕾,所以人们更愿意用红色给它命名。”
这种花非常的罕见,因为它们的生长不仅仅需要阳光土壤,更重要的是需要蛇毒作为养分,只有在大量毒蛇聚集的地方才会遇见一两株。而这里漫山遍野都开遍了,甚至容不下其他草木的生长,究竟是有多少毒蛇潜伏在这附近,或者?这里也有只金眼碧蛇这样的王中王品种么?
“姑娘果然博文广见。”朱濂随口说道。他摘了一片叶子含在口中,说道:“禁地附近的雾岚里有瘴气,这种草是解毒的。”
阿瑟一路上都没给朱濂好脸色看,突然被他一夸反而有点怪!
“岂敢岂敢!不过是活的比凡人久一点,见到的东西也多一点。”
“哦!”朱濂的语调拔高,转头问她:“敢问姑娘芳龄几许?”
“也就那么几百万岁吧!”
“那我收回姑娘和芳龄这四个字!”
阿瑟脚下突然用力,嘭的地表一阵震颤,赫然留下一个大脚印。苏乱锦从脚印上跨过的时候摇了摇头,朱濂看起来不声不响的,斗气嘴来可比掌柜的厉害,能把阿瑟气成这样!
当然阿瑟可不承认她生气了,她踩出来这么个脚印之后还念念有词的说要给乱羽他们留个记号云云……
“这是什么?”
阿瑟的目光落在一个看起来挖的很拙劣的大坑上,山花遮掩下依然能感觉到上面的火元素和妖气。
此地是岐山,有妖气就已经非常不正常了!何况还是在岐山禁地!
朱濂也发现了这个土坑,眉头紧锁。他离开之前还没有发现这里有个大坑,也就是说这个坑出现还不到三个月!
“是你们的同伴挖的么?”
阿瑟用手丈量了一下土坑的大小和形状表情凝重的说:“应该不是,这坑像是用爪子刨出来的,但又不像是乱羽的爪子,像是鹰类。而且上面留下的妖气和火元素,有一段日子了,几乎快要消退。应该是之前有谁来过!”
这土坑当然不是乱羽他们挖的。而是春三娘所说的那个关系很复杂的远房亲戚赤火鸟王毕方以前留下的。这禁地范围内都是地宫所在,但是地宫的入口只有一派掌门才知晓,赤火鸟王向来是直来直往不喜欢动脑子的主儿,自然不会仔细盯着这荒山野岭的地方研究地宫入口在哪里,他只要一爪子下去,自己挖出个入口不就完了。他这一双铁爪,足可碎金断玉,再坚硬的墓墙都能被他凿穿了!
当然乱羽和春三娘也不是喜欢动脑筋的人,顺着毕方挖出来的洞口就跳了下去。
地宫里乱羽手指上燃着一簇绿色的狐火,春三娘趴在他身上打盹,一会跑到他肩膀上坐着,一会贴着他的后背,反正说什么也不愿自己下来走路,说少一个人走路就能少碰见一点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