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师兄对那玉莲小姐真好呢,刚才听那玉莲说,今日姐姐的师兄是特意背着她出来散心的,他们应该成亲了吧……姐姐,你怎么哭了?姐姐……”
日暮西山,满地残阳,翠色和烟老。
街头余晖中,两个女子静静走进满地残阳。
她们刚刚才从茶楼出来,紫衣女子手中提着一些女儿家用品,及一把遮阳的油伞,素衣女子则是神情有些忧伤的,脸上泪痕犹在。两道身影,被夕阳将影子拉得老长。
“姐姐,我们刚才在茶楼已消去半天时间了,赶在天黑前快些回府吧。”小姝终于打破寂静,刚才姐姐的师兄离去,姐姐便在那茶楼坐了半天,看着师兄离去的方向,脸带忧伤。她是隐隐觉得姐姐和师兄之间是出了什么事的,要不然姐姐也不会哭。
难不成是为了师兄要娶玉莲的事?可是她倒觉得姐姐现在更加在乎的人似乎是那个冷性情的王爷。
她兀自猜测着,也不闲着为姐姐打轿,姐姐现在的模样就跟丢了魂似的,她实在是有些担心。
正要扶姐姐上轿,这时却陡然听得身后一阵吵闹。
“王八蛋,上了老娘居然不给银子!老娘今日跟你拼命!”
“臭婆娘,就你这残花败柳也想找大爷讨银子,去死吧你,贱货。”
抬腿狠狠的一脚接着,便是女子的闷哼声。
“臭杂种,有种你别走,上了老娘还打老娘……”
这女子的声音很熟。
玉清转过身子,便见身后一个衣衫俗媚的女子捂着肚子困在地上,满嘴对气势汹汹离去男人的骂骂咧咧,旁边围了几个一脸看好戏的人。
“许情儿?”玉清走过去,果真看到那个躺在地上的女子便是许情儿。
许情儿捂着肚子站起来,走到玉清面前,阴狠的笑了:“焦玉卿,看到我今日的模样,你满意了?我成了这‘万花楼’最下等的妓女,那些大爷不满意可以不给钱,不能有人替我赎身,可以任楼里任何人欺凌,王爷他,好狠心啦!”
她停止笑,换上了狰狞,步步紧逼:“但这一切都是你焦玉卿造成的,是你将我害成这样的。焦玉卿,你别得意的太早,我许情儿是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玉清冷冷看着她:“今日的一切,是你自己一手造成,为什么还不知悔改?”
许情儿再次笑了,笑得猖狂凄迷:“哈哈,我许情儿的命运和你焦玉卿脱不了干系,你焦玉卿才是罪魁祸首,要悔改的人是你焦玉卿,我许情儿,是不会认输的……”
“随你。”连对她最后的同情都被抹杀怠尽了,玉清不再理会这个疯女人,打算转身离去。
“站住,焦玉卿!”身后的疯狂的女人厮声竭底的大叫起来,有着要上前来撕碎她的冲动。却终是捂着肚子站在原地大骂:“焦玉卿,我不甘心,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玉清冷笑,不理这个疯女人,继续往前走,小姝则静静跟在后面。
“告诉你焦玉卿,既然王爷能这样对我,那他以后也能这样对你,因为你永远不可能是孟素月,哇哈哈……我等着你跟我作伴的这一天……”
身后的声音愈来愈小,愈来愈模糊,却字字句句入了玉清的耳。
他以后也能这样对你,因为你永远不可能是孟素月。
她,永远都不可能代替孟素月在他心中的位置呵。
上了软轿,她虚弱的身子躺在软坐上,毫无焦距的看着轿外的人来人往。
他,会这样对她吗?
素手轻轻抚上平坦的小腹,微微蹙了黛眉,如果告诉他她有孕的消息,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说要她当他的正妃,是对曾伤害了她的一种愧疚?还是他喜欢她?
他,似乎从未说过喜欢她呵。
孟素月,许情儿,都是为了这个男人悲惨了命运的女子。
她该怎么办?
这是轿子陡然一阵剧烈晃动,似是轿夫抬着轿子在急速的躲避着什么,也听得小姝的叫声:“慢点,别伤了姐姐。”
良久,轿子平稳下来。
只听得一阵响亮的辘轳声从轿外而过,她抬眼,便见得皇甫律的马车擦身而过,帘子里那张冷峻的侧颜布满了焦急,而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女子。那分明是那个失踪已久的冷脸秋娉。马车就这样与她擦身而过,车内的男人始终没有看向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