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家法是一根结实的藤条,据说是杜氏祖辈特地命人制作的。采自非洲原始森林里的几根稀有植物,浸泡药水后拧成了一股大约七、八十公分长、两指宽的条索。这个东西的特点就是打人超级疼,但只要控制好力道,被打后,皮肤会肿,却不会留疤。
杜蓓琪觉得大祸临头了,盯着那根藤条,话语噎在了喉咙,发不出声来。某些黑暗的记忆钻了出来,像恶鬼一样啃食着她的身体,她浑身颤抖,表情只剩下惊惧。
沈青枝把东西递给杜鹏飞,转身看着杜蓓琪,气急道:蓓琪,妈妈平时怎么教育你的?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杜鹏飞怒喝:上一次,我们家接到的两笔大单,是不是因为你怀特才给的?杜家什么时候沦落到要靠女人出卖肉体来换取生意了?
他们知道截图上的那人是陈景恩了?是啊,图上人的衣着太明显了,想假装不知道都不行。
出卖肉体?怎么能扯到这上面呢?
没想到爸妈会这么想,杜蓓琪立马慌了神:爸,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他是我男朋友,所以。。。。。。
你的男朋友明明是何志轩,什么时候换人了?沈青枝的肩抖个不停,连带着指尖也抖了起来,真是要被杜蓓琪气死了。
啊,对了,差点忘记前段时间跟家人提过何志轩的事了,惨了,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妈,不是的,何志轩的事是我开玩笑的,陈景恩才是我的男朋友。她像只被逼到悬崖的小兽,为了活命拼命求饶,露出祈求的目光:你们相信我。
杜鹏飞额侧青筋暴起:你还撒谎?上次沈青枝和他通过气,说女儿找了个男朋友,是何氏的小儿子,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没想到,杜蓓琪当着所有人的面信口雌黄,杜鹏飞气不打一处来,冲过来,扬起手。。。。。。
啪
藤条像鞭子一样甩在她身上,杜蓓琪眼冒金星,有那么一小会儿,背部失去了知觉。
她咬着唇,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抬手向杜鹏飞示意:爸,你听我说,真的不是你以为的那样,陈景恩是我男朋友,真的。。。。。。
啪
又一下打在她身上,皮肤火辣辣的疼,她抚上后背,只觉得那里有鼓起了两道高高的瘀痕。
藤条接二连三地落在背上,她被打得站立不稳,摔在了地上,挥着手大喊:爸,你相信我,我没骗你。
杜鹏飞根本不理她,绷着一张脸,手一刻不停,继续打着趴在地上的杜蓓琪,藤条如雨点般噼里啪啦落下,没有任何手软的意思,就像在教训一只不听话的牲畜。
杜蓓琪的发丝搅进了藤条的缝隙里,杜鹏飞狠心扬手,扯下了她一大缕发丝,杜蓓琪感觉头皮都要被撕下来了,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只觉得到处都在痛。
杜鹏飞丝毫不理会,继续狠命地打她。杜蓓琪感觉背上像火在烧、刀在砍,剧烈的疼痛排山倒海袭来,剥夺了她的意志力,差点让她尖叫出声。
开始她还极力辩解,发现说了一大段话却毫无用处后,她索性不说了,闭上眼、抱住头,蜷起身子躺在地上,自欺欺人地想,很快就过去了,很快就不痛了。
父亲的形象在脑中变成了一只喷火的恶龙,往她背上一刻不消停地喷着火,皮肤被烤焦了,化成了焦炭,活生生从身上剥落下来,好痛啊,痛到骨髓里去了。
为什么人会有痛觉呢?要是死了就好了,死了就解脱了,不会痛了。
地上的大理石是如此光亮,每一块都是不一样的花纹,坚硬、冰冷,躺在上面,就像躺进了一个寒冰地狱,人会一点一点沉没,直到完全窒息。
她的整个背部变得麻木起来,呼吸越来越浅,客厅里,除了藤条响个不停的噼啪声,剩下的只有杜鹏飞喘气的声音。
沈青枝望着杜蓓琪,指甲嵌进了掌心。女儿是她的心头肉,她向来视若珍宝,悉心栽培,一直是她的骄傲,现在却做出这种事,让她心痛万分。
不敢想象,要是那群富家太太知道,杜蓓琪曾经去酒店伺候过男人,她会遭到怎样的嘲笑,想想都让人害怕。她的面子、她的荣耀、她的尊严,全被杜蓓琪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