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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第1页)

则早就已随着去了!”说着,他猛一撸袖子、健壮的胳膊上竟满是一道道狰狞的深红色伤疤。“我每过一日,就会拿刀在上面刻上一道,若是两手臂刻满依旧无她消息,我……”他的眼中似闪过泪光,却又被迅速地掩住。

“当我知道她还好好活着的时候,我有多高兴!我为什么要和你客客气气地打赌?为什么都城你劫狱那晚没将你们赶尽杀绝?为什么你在海上和归途中我都没有真正地痛下杀手?因为我最恨的不是你和她在一起,我甚至感激那年你救了她,但是你为什么瞒了我那么久?!为什么最后是王心玉那个女人跑来告诉我、我的好朋友和我的心上人已在一起多时?!你可知当时她甚至以此为胁要我保她平安,我是怎样忍得满口是血!”

……

“言郎,怎么坐起来发呆了呢?”柔荑绕在脖上,声音娇媚雍懒。

“知你这几日累了,想让你多休息一下,免得我在边上又吵到你。”我微笑着开口。

“嗯……言郎,为何你急着亲去突厥王宫接回宝儿却不见你急着来接我呢?我吃醋了……”

……

无人注意到此刻屋顶某角落里一小小身影因此而脚下打滑差点坠落屋檐,好在这人影虽小但应变能力和身手都很不错,终于凭借“老到”的经验稳住了身形竟未发出半点声息。只见这身影轻拍了下胸口又屏息附耳听了一刻后谨慎离去。

番外NP版 纤儿

这身影轻巧地退出二十丈开外、脚下突然发力,飘忽地左掠右闪躲过多处暗哨、巡查,显是对此地路径机关万分熟悉,片刻后隐入了一幢精致小楼未再现形。

小楼窗前;琉璃台缀着数颗光彩的夜明珠散发出柔和亮光,一只白嫩修长的小手托着细致明媚的小脸正在灯下微微皱眉,似是颇有为难之事。

“唉,母亲陛下,您可是觉得这几年的日子过得太舒适无波而非得搞出点什么乱才好么?您是一点都不知女儿我的辛苦啊。”她喃喃自语,声音极低几不可闻,右手持着一只五色夺目的羽毛笔不知涂划着什么,“呃,‘午间沈王献凤鸣古玉,愿帝永葆康健,帝佩于右腕’ ……呃,这得抄一份在自己的册子上,到了萧、秦两宫都得提醒女官给摘了放好……还有‘吃醋’这句非得改了,改为什么呢?”她苦着脸抬头望向星空,“嗯,改成‘迎驾迟、帝薄责’?……”说着手中的羽毛微微颤动,“唉,为了天下太平、百姓安居,还是要略略对不起萧爹爹和秦爹爹的银两了。咳……要知道其实也并非为了这每月的几千两银子,只是此事若非女儿担下、必定还会有人来做,那时递去的册子可是没法如女儿我如此贴心、改得家、国和睦了。”小手慢慢合上各镶着红边和黄边的两本册子,又拿起边上的白色册子写了几句,转身都锁入了背后的沉香木柜子中。

做完这些,她长出一口气却并未上床歇息,只是慢慢靠到软榻上闭目养神,心想着母亲这个皇帝当得真是悠闲轻松,国事由着萧、沈二人轮流处置、边境防御全交给秦无伤携一国之力担着、这家族相处么全是女儿我操持啊。可怜我若当了皇帝、到哪里去找出一个如此能干的女儿来啊……

宁静的夜晚阵阵微风拂过,似已熟睡的小脸忽然撇着嘴说起话来:“既已到了,怎还不进来?”一条人影倏地自窗外闪入又在软榻前止步、单膝跪下,却是一劲装打扮的飒爽少年。

“得了消息么?”小人儿依旧闭着眼睛懒懒地躺在那里,若非嘴角微动、怕都以为她早入了梦乡。

“得了,”跪地的少年低头回着话,声音已过了变声期倒也清朗中听,只是语气里颇有些冰冷、让人难以接近,“回鹘使者一行二十一人众已于半月前出发,预计二日后可抵突厥境与秦王商谈边界两城贸易;鲜卑使者又十八人众前日抵都城、携年贡若干献与萧王。”略一迟疑,他又加了一句“吐蕃王于两月前已有礼物送至沈王。”

“把他们各带的人、礼物说来听听。”

“是。”少年从怀里掏出单子念了起来。

足足一刻钟后少年才收了声,眼睛未看软榻上的小佳人一眼,只纹丝不动地等着。“叮~”的声响伴着一个银光闪闪的小牌落在他眼前地面,“吐蕃送的我自去处置,萧王那里的恐怕还有阵子水土不服。回鹘的,你明日一早就带着人去,该做的该注意的不必我再多言吧。”

那少年低头拾起牌子握在手心,那上面刻铸的开在两岸、花叶永不得见的曼莎珠华是他早已看熟了的,这意味着回鹘二十一人中的大半将再也没机会见到突厥王。

“怎么?还有什么事?”清脆的声音又起。

少年终是未再说话、只用力握了握手中的银牌,转身向外走去。

“小北……”在他行将跨出门槛的刹那,身后的呼叫让他止住了步子,“回鹘本在月前就可抵达,可母皇因事耽搁未走、他们也故意拖延,此番等我母皇离境才又起程入突厥,这等用心已是险恶,且出行众人之中有一位乃回鹘重臣、两位乃王爷之女,此三人皆以美貌多才称颂于回鹘国内,你想她们此去会做些什么?世间已有传闻说如今我朝虽国势强大但三王各据一方并不和睦,说我母仁慈而三王强悍、只要三王心散、我朝必亡!”

“小北谨遵长公主之命。”那少年竟抱拳沉声打断了这位纤儿长公主的长篇大论,头却依旧未抬。

“唉,小北……我知你觉得此事当由突厥王自行处置才好,可是、我不想给他们一丁点的机会,我不想让任何人有任何机会来伤到我母亲的心……还有……我的心……”

停顿片刻,她似说得疲惫,抬手轻挥:“你去洗漱更衣吧,赶了一天的路想来很累、明日一早你还得赶去办事,今晚就不必过来伺候了。”

这句话轻轻出口,她就觉得那少年的头终于抬了起来,而且抬得很快、很猛,不用想、那双眼也必定已是如炬地盯着她了。唉,母亲啊,女儿才九岁多八个月而已,这本经却已如此难念!您何苦这么早地给我匀了这些个随从、伴读,还美其名为贴身保护。更何况每到一地,父王们把母亲您时刻占着却又惟恐我一人闷到、气到,总安排些或伶俐或聪慧或俊朗或细致的人儿到跟前来陪着……眼前的这个怕又是想多了。可是,我才九岁啊!能有什么可让人想多的、误会的呀!她差一点大喊出口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去吧,你就睡外屋吧,我今儿一个人静静,明晚等你回来。”她有意无意地加重了“一个人”三字,那少年终于低头退了下去。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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