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翔给郑卓森把了把脉,对乐音说:“气厥……没事,就是气昏过去了。从生理学角度来说,是自我保护的一种。”
“让我玩一下。”欧梵也把了一下脉:“肝不好……”
曲翔按摩着郑卓森手上的劳工穴和合谷穴:“按摩一下就会醒过来。”
“还是别让他醒了!”欧梵制止曲翔:“他醒了还得被气晕,我看还是把他送回去吧!”
乐音忙点头,看看办公室里的陈醉:“我开车,你们帮我把他抬走。曲翔,你不是要和陈醉说周末的事情吗?去吧,拜托了。”
“啊……好的。”曲翔看着欧梵和蔡黎峥把郑卓森抬起来:“陈醉就说了那么几句他就晕倒了,这人的应激性太差了。”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蔡黎峥终于开口了:“大概他昨晚的电话真的很黄很暴力吧……”
所有人都受到惊吓般地看着昏迷的郑卓森,他昨晚的电话要暴力到什么程度啊?一听说被偷听了,马上昏倒。
不可思议……
曲翔把他们送到电梯又回来,站在外面看着桌上的杂志,心里说不出怎么个滋味,有点生气,也好像不是,就是……气滞胸闷的症状。
“曲翔……”陈醉从里面看见他,笑着叫他。
“那个……我回去了。”曲翔简直是落荒而逃了,完全不顾陈醉在后面喊他。
下楼打车就回了家,不是周末,他突然杀回来,老爸和老妈都吓了一跳。曲翔一脑门子混乱,胡乱回答说是想回来亲口告诉老妈周末聚会的事。
老妈被他突如其来的孝顺震得乱感动一把,眼眶湿润地跑去厨房给他做夜宵。
老爸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曲维臣冷眼在一旁看了半天,孩子他妈一进厨房,就过来拍着他后背语重心长地说:“辛苦了……”
曲翔被老爸这么一拍,就更乱了,连忙支支吾吾地上楼去了。
那种情形下跑出来,陈醉肯定以为他是神经病。可是如果不跑出来,他也不知要怎么面对陈醉。
看着她谈笑自如地应对Ace和元夜,冷汗都冒出来了。说话的时候突然就慌乱得乱七八糟,事实上在听见那句“秘密情人”的时候心就猛然难受起来,惶惶然不知所措,只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感觉就像某一次,他无意撞见自己的女朋友和别的男人在医院休息里亲热……
那是自己的第一个女朋友,比他大2岁,追了他好久,交往了不到一个月。他兴致勃勃地想着能有个未来,却嘎然而止于休息室的那一幕。
那个男的是个感冒患者。
曲翔至今也不明白,流行性感冒的医治可以说是最简单的。那么短暂的治疗、相处,怎么能产生可以热吻的情感呢?
那个月朗星稀的午夜,他躲在休息室外的拐角,听着里面沉迷激荡的呻吟,心里也是这样毫无缘由地慌乱,害怕,不知所措。
后来他连再见那个女孩一面的勇气都没有,让丁泰然帮他了断了。
他的女朋友恐怕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相处平静的男朋友突然斩钉截铁要求分手。
幸好,那个女孩念的是5年制,半年后就毕业了。那半年里,每次在学校或医院巧遇,他都会见鬼一般瞬间逃走。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对方做错了事,可却更像他外遇了一样。
每次逃跑后都会混乱好久,每次都下定决心,下次要风清云淡,风度翩翩。可每到下次,他都堪比燕子李三,踏雪无痕,绝尘而去。
弄得丁泰然莫名其妙,老是追问他是不是干了对不起人家的事。
也是从那次以后,他的恋爱就再没顺利过,一进入恋爱状态就害怕得要命,总是觉得自己在这方面不够好。
关于那天夜里的事情,他没向任何人提起过。慢慢的,也就忘记了。
可是就在刚才,陈醉盯着他的眼睛的时候,熟悉的恐惧突然就闯进脑海,他只好没命地跑回来。
门被敲了两下,曲维臣端着碗进来,看见他坐在黑暗里吓了一跳,顿了顿说:“出来透透气。”
曲翔魂不守舍地爬起来,跟着曲维臣到露台上。
曲维臣坐在户外桌旁,把碗往儿子面前一推:“吃吧,小祖宗。你妈妈忙着赶稿子,我都自己做饭吃,你一句话就能混来一顿夜宵!真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