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的长安城,被淡淡的雾气笼罩。
车轮碾过青石铺成的街道,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场无声无息的宫变对于城中的百姓而言,并没有太大影响。
只不过时不时巡逻经过的禁军多少有点了令人心悸。
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告诉这些老百姓,民不与官亲。
一大早,宰相夏侯便带着群臣大摇大摆走进养心殿
养心殿中,如今软禁着几乎所有和李若白亲近的人,很意外的是,皇贵妃夏天和九皇子李如意也在其中。
再就是玄宗皇帝,一脸悠闲的由海十三的伺候着,该吃吃,该喝喝。
太子妃和太子嫔俨然已经成了好姐妹,二人风轻云淡的逗着哮天犬玩。
至于那些由李若白亲手提拔的官员,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喝茶看书。
东宫大太监朱升,穿梭在人群中,一点儿危机意识都感觉不到。
夏侯的到来,所有人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完全将其当成了空气。
夏侯很是恼火。
都阶下囚了,装什么深沉!
“咳咳……”
假咳两声,夏侯脸上带着一丝戏谑,躬身道,“老臣给陛下、皇贵妃娘娘请安了,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宗皇帝抹了抹嘴,讥讽道,“都到这个地步了,就别再装模作样了吧。”
夏侯脸色淡然,“陛下,太子殿下班师回朝了,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已经在长安城外扎营了吧。”
玄宗皇帝闻言淡淡一笑,“怎么,你怕了?也是,朕要是你,就乖乖的打开城门,说不定太子一高兴,你这条狗命还能保住。”
当着众多人的面,玄宗皇帝丝毫没给夏侯面子,看夏侯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跳梁小丑。
夏侯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陛下,老臣可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
“太子残暴嗜杀,早已经是天怒人怨,再不壮士断腕,恐怕会激起民变,到那时候国将不宁,陛下就成了千古罪人。”
夏侯的话音一落,身后群臣纷纷附和道:
“陛下,宰相大人言之有理啊!”
“科举令早已颁布,但参加科举的儒生寥寥无几,长此以往,朝堂人才凋零,大唐江山岌岌可危。”
“还请陛下以江山为重,罢黜李若白监国太子之位,以平息儒生怨气。”
眼前这一幕,落在李如意眼里,喜在心头。
如今整个长安城都在夏侯的掌控之中,只要玄宗皇帝点头,他便能如愿以偿的入主东宫。
但在此之前,该演的戏还得演,而且得演像了。
“父皇。”
李如意跪在了玄宗皇帝脚下,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啊。
“父皇,皇兄有错,儿臣这个做弟弟的也有责任,没有好好规劝皇兄。”
“儿臣愿意代兄受罚,请父皇降旨惩罚儿臣,儿臣绝无怨言。”
苦情演得,连他自己都差点儿相信了。
夏侯趁热打铁,“陛下,九皇子宅心仁厚,颇受百官和百姓爱戴,即便是罢黜了太子,陛下也不会后继无人。”
“呸!”
夏侯的话音未落,身为御史台的飞廉破口大骂,“无耻老匹夫,你软禁陛下,谋反之心昭然若揭。”
夏侯面色一沉,怒视飞廉,“你刚刚叫本相什么?”
飞廉哈哈大笑,“我叫你老匹夫,有什么不对吗,不知廉耻的老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