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要去哪里?”
“我可能得服役。我觉得贵族们突然全部失踪,跑到国外度长假不是办法。”
“你的年纪不会太大吗?”她忽然疯狂的担忧起来。
“不会的。亲爱的,这是我的义务。”
三人不禁热烈期盼战争不要爆发,只不过他们的信心都不大。
接下来的一周,莎拉和父亲到法院办妥离婚手续。当她收到离婚判决书时,仍然感到羞惭无比,忘了眼前幸福的未来正在等候她。她嫁给佛雷完全是愚蠢的错误,而佛雷是个彻底的纨挎弟子。他和未婚妻安爱咪即将在耶诞节完婚,而莎拉根本就不在意。
现在距离他们的婚礼只剩两周了,威廉整天陪伴着莎拉。一家人在纽约共度安静的感恩节。这对威廉是个新经验,他喜欢这种与亲人共聚过节的感觉。
“希望以后我们每年都能这样庆祝。”稍后他们坐在客厅时,他对莎拉这么说。珍妮在一旁弹钢琴。孩子们都上楼就寝了,家中的气氛安静温馨。彼得与威廉似乎相处得很好,而珍妮逢人就宣布她的妹妹要升格为公爵夫人了,对威廉也是充满好感。
婚前的一周把莎拉累垮了。除了婚礼的筹划进入最后阶段之外,还有许多细软要收拾。她的行李已经先寄走,做好了所有离开的准备。结婚典礼前一日,她和威廉在东河边散步。
“你会舍不得离开吗,吾爱?”他非常爱她的家人,相信她会无法割舍,而她的答复令他吃了一惊。
“不会。其实一年多以来我早就做好了准备。我本来想在长岛定居永远不回纽约的。”
“我知道,”他笑着说。“你的农场……”反正现在那座农场也毁了,被九月的暴风雨吹得不见踪影。她本来很可能会失去一切,甚至像查理一样赔上性命。威廉始终很庆幸这场灾难并未波及她。
她对他仰首而笑。“我等不及和你一起生活了。”她希望和他时时在一起,以便更加了解他和他的生活、朋友、喜好……还有他的身体、灵魂。她要和他生孩子,建立家庭,永远属于他,在他身边协助他。
“我也是。这段等待的日子可真长。”不过这一切都即将结束,明天此时他们就是夫妻了,是韦特菲公爵夫妇了。
他们面对着东河,他将她揽紧,一本正经地说:“但愿我们的一生永远平顺……如果有波涛,但愿我们勇敢的面对它。”他以无尽的深情凝视她,这要比任何头衔更珍贵。“也但愿我永远不让你失望。”
“彼此彼此。”她低声说,一面和他一起眺望潺潺的河水。
这天下午她父母的家中有九十三位朋友,莎拉挽着父亲的手下楼时,美丽而且高雅。她的黑发全部盘起来,戴着镶有花边的灰棕色缎帽,垂下一小块面纱,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她的礼服也是同样质料的,手捧一束茶褐兰花。她的鞋子也是缎面的。她站在摆满鲜花的餐厅,身边是她的公爵丈夫,两人都显得气质高贵非凡。来宾是全纽约最有名望的家族,其中当然没有范家的人。
仪式之后,威廉轻吻一下新娘,新娘则对他粲然地笑着。客人纷纷移入大客厅用餐,餐厅变成舞池。这是一个完美而不铺张的婚宴,众人都觉得很满意。新郎和新娘一直跳着舞。最后莎拉与父亲合跳一支舞,威廉和岳母也跳了一曲,告诉她今天的安排一切都太美好了。
“谢谢你,爸爸。”莎拉在她父亲怀中说。父母总是这么好,若不是他们坚持今年夏天带她去欧洲,她不可能认识威廉。她无法在这一舞当中向他倾吐,深恐会落泪;艾德也担心自己会哭,而他并不希望当着外人如此。
“没事,莎拉。”他轻轻捏她一下,对小女儿怜爱地笑着。“我们爱你。有空就来看看我们,我们也会去找你的。”
“你们一定要来!”她吸吸鼻子,搂着他跳完这支舞。这是她最后一次当他的孩子。然后威廉插进去,温和地注视莎拉,他看到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成熟的女人。
“你准备好要离开了吗,夫人?”他礼貌地问,她咯咯轻笑起来。
“人们真的会这样称呼我吗?”
“恐怕是的。我说过……这是一项沉重的负担。”他半开玩笑地说。“夫人,公爵夫人……我觉得这个头衔很适合你。”她散发出贵族的气派,佩戴着他送的结婚礼物:一对梨形钻石耳环和钻石项链。
他们和家人一一道别,吻别父母,知道明天还会在码头再和两老见面。他也吻了彼得与珍妮,在一片如雨的米和鲜花之下匆匆离去,前往华尔道夫大饭店住一夜。莎拉泪汪汪的离开娘家。她的人生将会完全改观,而且这次和上一次是截然不同的。她深爱威廉,要和他住在遥远的英国。她已经开始思念所有的家人和这个家。她在去旅馆的车上沉默无言,被强大的情绪冲击着。
“可怜的姑娘,”他看穿了她的心思。“我要把你从这些爱你的人身边带走。不过我保证会永远让你快乐,不论我们在哪里。”他将她搂进怀中,她觉得在他的怀中好安全。
“我也一样。”
他们愉快而疲倦地驶完余程。这一天固然难忘,但是也使两人筋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