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人相当没个正经,一双微凉眸子坏水汪汪,明知两人注定是对生死冤家她还偏要招惹。
念头其实很纯朴,她就是想看看,长公主楚怀珉到底能忍多久!
贼手于是开始不安分,一路打着转往下探摸,一点点挑衅楚怀珉底线。脸几乎是贴着脸,唇擦着楚怀珉嘴角而过,缓慢地往上攀吻。
楚怀珉当时也还是眼盯棋局,端着枚泛光白棋却感到无所适从;而扰乱她心神的罪魁祸首,显然不肯放过她,耳畔媚音仍在继续:“怎么又不说话了?”
春雨如瀑,飙落屋顶瓦砾,声声无规律地敲打楚怀珉心头。
“做下那些事的时候,你没有犹豫非常果决,可不像这样举棋不定哦。”
秦棠景呼吸控制地很慢很慢,气却灼热,似有燎原之势,居然将楚怀珉半只耳染红。
像极了一旁雨中盛开的杜鹃花,色丹如血,娇艳欲滴。
秦棠景眨眼,端详着楚怀珉那只漂亮红耳好一会,不免有些得意地轻哼。
瞧吧!还是有反应的。
阔别温存,一刹那犹豫,手都握成了拳,竟还是不能让楚怀珉当机立断做出推开举动。
那刻秦棠景当然也察觉到她身子紧绷,勾眉于是笑得更坏了。拿掉楚怀珉指间棋子,施然放进了棋盘当中,趁楚怀珉犹豫那小小空当里,最终她是干脆坐到楚怀珉腿上,整个人紧紧依偎过去,姿势绝对地大胆奔放……
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秦王高兴得太早了。
不知怎得楚怀珉却猛然惊醒,眼神居然恢复清明,摊开了掌心擒住秦棠景手腕,凝色抬头就是一句:“你不怕史官落笔?”
这话问得绝妙,秦棠景眉峰一动,果然停下所有动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楚怀珉半身朝后仰,虽没明着拒绝,那样姿态已是充满疏陌感。
秦棠景吸气,牙齿有了上下摩的冲动;不是因为楚怀珉她那句狗屁话,而是逃离举止。
不过关系不大,秦棠景自己凑过去,这就导致后仰的楚怀珉,一个无措滞住。两人于是保持这个你追我赶的架势,谁也不再进退半步。
“史官落笔又如何,难道他们还能对我胡写一通?”秦棠景依旧狂傲,压根不放心眼里。
“一旦落笔,对秦国对你,后世形象影响有多大,你应该清楚其中厉害。”楚怀珉还算沉稳,没上当秦王的美人计,道了这话之后头抬起不再看棋局了,眼光扫向那不远处屋檐。
“我明白你什么意思。沉沦女色覆国的荒唐君主,还是开疆扩土一并九州的天下之主,载入史册必须其中二选一,是不是?”秦棠景挑眉,真开始了磨牙。
楚怀珉听后颔首,一双冷色眸望进秦棠景深处,“既然明白这些道理,那就站起来。”
秦棠景不动:“事到如今,你还想着维护孤王百年后的声誉。”
“君当顾全大局,难道你希望载入史册是前面那个选择?”
“所以你意图与孤王撇清关系?”
秦棠景一句认真反问,楚怀珉这次也没有犹豫,立刻接道:“是。不清不白,对谁都无利。”
“不清不白,你在乎世人流言?还是更在乎孤王。”说到最后是肯定语气。
“无区别。”
“那么,你是更在乎孤王了,所以才费心思逃孤王远远的。”
适当停顿了下,秦棠景伸出根手指,摩挲楚怀珉脸颊,紧接露出她的似笑非笑:“如此关心孤王,这是不是能够说明,在你心里其实也有孤王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