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迎上前去,一起回到屋里。
屋里的残破与腐朽比她想象的还糟。墙壁由于湿气的侵蚀,斑驳污损,大花板更惨不忍睹。
家具显然已多年没有擦拭。她走上第一个房间,就发觉这房间从来没打扫过。
她边走边想,爸爸应住在妈妈最喜爱的那个房间,房里有几扇落地窗开向花园,还有一个大理石火炉。
果然,爸爸就是住在这儿,坐在一张扶手椅上,前面摆了张牌桌。
他一个人默默地玩牌。
“我来了,爸爸。”
她爸爸并没有站起来,坐在那儿看着她。她知道他又喝酒了。
“你看,我终于平安到达了。”罗琳达说:“托爸爸的福,一路上还算舒适,没出什么岔子。”
“你有没有给我带些钱来?”
“拍卖所得的每一分钱都送给了那家伙,你也知道,查理·福克斯。”
“你是说全部?”
“是的。”
“你怎么蠢到这个地步?”伯爵说:“你以为我们要靠什么过活?”
“我还没好好想过这个问题,”罗琳达冷冷地回答。“我身边还有点钱可以应付急需,而且我想花园里应该种了些吃的东西。”
“你喜欢吃,花园里多的是野草。”
罗琳达走到窗前,原先美丽的花园一片残垣断壁、烟草迷离。
当年天鹅绒般平滑的草坪早已草长过人。蔓生的花草灌木就象是个热带蛮荒——五颜六色、杂乱无章。
但是太阳仍然照耀着,“终于回家了!”的温馨感仍充塞她全身。
她穿过落地窗,走入阳光。她几乎期待着妈妈亲切的呼唤。
然后,她好象不愿再回味令人心酸的过去,回到父亲房里。
“我到屋里四处走走。”她说:“我想早些吃饭,我肚子好饿。今天从早餐到现在我还没吃过任何东西。”
“他们搞的菜难吃死了!”伯爵说:“这屋里没有一个会烧菜的。”
罗琳达没等他说完就走出去,开始勘察这座房子。她发觉这房子比她想象的可怕多了。
“我希望我咽得下去。”午餐时,伯爵边说边从老管家端来的盘子上取食物。
“这顿饭大部分是我烧的。”罗琳达说:“明天我会教道格曼太太烧菜,至少要让我们的肚子填饱。”
“嗯,的确比我这几天吃的菜好些。”她父亲勉强迸出一句。
“你有没有试着打打免子?”罗琳达问。“我刚在花园里看到好几只。”
“我还没找到枪。”她父亲回答。
“那你一直在干什么,爸爸?”
“我到村里去了。”
“你一定到那家酒馆去了。”罗琳达肯定地说。
“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他反问。“在这屋里我甚至我不到酒喝。”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至少他们有最好的白兰地!”
罗琳达瞪大眼睛。他补充道:“从法国来的——还能从哪里来?”
“你是说,这些酒是走私进来的?”
“一直都是这样——康威尔人世代相传,从来没改变过他们的老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