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早些时候,苏宥本是很欢喜热闹的让她一直待在宅子里等姬篱回来的。苏青同他说道了半晌,见他没个松动的意思,只好嘴角抽抽,应了。
但是实际上没个事情做,苏青心里想着回漠北的情景,怎么也看不进去书。苏宥倒是好几次都想同她说些什么,但临到了了,大概是又想起来她终究不是他亲生的女儿,心里也就梗得慌,话题也便说不起来了。
本身等待时光就足够漫长,这么一来,给人的感觉也就越发漫长了。
但到傍晚的时候还不见影子,苏宥面上就有些微?澹??故潜e畔m??秘ヒ幌热プ鲂┏缘睦矗?凳怯眯┏允常?刃┒?鳎?站恳?眯??p>; 辛阙也没来,两人便更闷了,不言语吃完东西,看着廿一摆上来的糕点,却是怎么都不想动,尝了几口,便放到旁边去,然后点了烛光随意拿了话本子来看。
烛光摇晃,到底有些费眼睛,苏青看着觉得很纠结,直到后头灯笼都罩起来了,都没闻马车声响来。
天色都完全暗下来了,点着烛火看书都不大爽利了,苏青才收了书,把它搁桌子上。
这会儿,连苏宥都有些挂不住了,赧然道:“天色都暗了,咱们便还是早些歇着罢。何况明日官员们还要在柳林子给你送行,总不至于晚睡了。”
话语说的慢,明明就有了不好意思的光景。
苏青便笑道:“先生累了早些去歇息也好,青随后也回房了。”
苏宥只点了点头,黑着脸色去了。
苏青看着只好笑,眉眼弯弯的,目送他回他自己院子去了。
但等苏宥一合上门,苏青就没忍住把桌上的陶瓷杯盏碟子全部扫地上去了,又狠狠的瞪了在旁边立着的廿一一眼,一眼不发,直接回房。进屋的时候还把门“碰”的摔上了。
知归和廿一闻着声响身子都是一震。
偷偷的对视了一眼,相互苦笑。
但其实苏青当晚上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晌,看着外面圆圆的月亮,越看着心里越是火起。又是天气渐暖的时候,索性掀了被子起来,随意罩了件外衫出来,在院子里立了半晌。
晨起来不负众望受了凉,掩着口鼻一个劲儿打喷嚏,知归兢兢战战的过来服侍她,拿手试了试她额头上的温度,为难的道:“姑娘额头都烧起来了,今日还真要去柳子林跟官员们话别么?”
苏青自己也拿手探了探温度,真烫,都快煮鸡蛋了。但柳子林送别从来是个传统,她又是朝廷里新晋的,真要这都缺席了,以后谁还会同她交际?都当她是个清高不问世事的呢。便只闭眼睛缓了会儿当修养,道:“上层妆罢,不要让人察出来了。”
知归委委屈屈应了。
本来之前费着心力应付倒也不觉得,这会儿一放松下来,疲乏劲儿就通通泛了上来,马车微晃,苏青便难抑制的头沉了下去。
第二章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也不知是离开盛京那个混沌地,让苏青放松下来还是怎的,一出京城她就生了一场大病。还好文帝颁旨的时候没有严明时间,廿一也就只好无奈的在离京不远的那个小城里寻了个往外租赁的小宅子,把苏青先安顿了过去。
苏青离开时候本来说身边有廿三并知归两个也就足了,偏苏宥放心不下,又说他身边到底不缺人,便又拨了初九给她,让她放在身边用,平素也好有个照应。关照的心意拳拳,苏青便只好应下。
初九会些药理,早些时候知归觉出苏青怕是有些不舒服的时候就同初九讲了,初九隔着巾帕切了脉,道是正逢换季的时候,既易受凉,何况姑娘原先心里揣着事情,怕是思虑重了,心中本就郁结着,但一直硬撑着,才没露出端倪来。现今这么一场风凉偏就带来诸多牛鬼蛇神,小病也就落成大病了。
苏青那会儿头疼得厉害,也就随着他们去摆弄,自顾眠去了,不问世事的。
等晚些时候醒过来却才觉出来都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
知归没在旁边侍立,苏青便只好扶了脑袋起来,念着知归的名儿往外去寻她。
这宅子小,也不过两进,但苏青身子还软着,也不想走那许多步去四处寻她,便只喊着。但偏偏声色不清丽,也传不出多远去。
她便只好就着随意披着的衣服在门边倚着,等看有无人回来。
天空星子正亮,月亮却只在云后藏着,只边角有些透亮,薄如蝉翼,清透如玉。
夜风吹过来,苏青觉出有些凉意,便紧了紧衣服,准备回屋再歇歇,左右都无个人来,也不知去附近哪里好玩去了。
她正准备转身,忽地眼角瞟见有光芒一闪,她转过头去,便见有一斩孔明灯摇摇晃晃的飘了进来。她一怔,步子顿在原处,没有再动。
孔明灯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渐渐地,渐渐地,布满了她所在的院落的整个天空。
她在屋檐下扬起了头,看着一盏又一盏的孔明灯飘过她头顶的天空,背后是如墨的天空。
星子的光芒都灭了下去,满目所见的都是孔明灯的纷繁闪亮。
她怔怔的看着,夜风微凉,她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苏青想起来她十五岁及笄的时候,乳母张罗着给她做完了完整的及笄的礼节。苏青那个时候还皮着,好容易才耐着性子做完了那一整套的繁杂的程序。完事之后就准备偷跑出去玩,乳母拦不住,就请了她娘亲来出马。
苏夫人拉着她在庭院里聊天,桌上摆着茶点。苏青手支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