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人形的灵魂落地。
“地魔血,你胆子真大,可知这地魔血可是何物?”
时予拱手,不曾直起过身子,眼睛却不时观察前方。
“我知,地魔血乃是一地魔精气所在,血在,地魔在。”
“你既知,那凭什么认为,我们地魔会愿意为了你所求,甘愿舍弃自己。
如今你擅自闯入,开口便是地魔血,居心何在?
我念你是魔域之人,便不为难于你,还请速速离去。”
时予站直身子。
“前辈,我知地魔避世许久,可眼下,魔域出了叛徒,妄想养出阴兵,颠覆魔界。
如今奸计暴露,可阴兵将成,唯有地魔血方可消灭。
求前辈赐血,时予不胜感激。”
“哼——”
“那与我等何干,避世不出,已是我地魔做出的最大让步,千百年来,我地魔一族以方圆百里飞禽走兽为食,不曾主动杀一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诛之。”
“前辈此言差矣。”
时予上前一步,指着墙上无数地魔。
“大厦将颓,倘若阴兵破土,落入有心之人手中,这天下何来安宁。
且不论凶兽饕餮是否紧随其后出世,单就阴兵一事,天下危矣!
前辈此时袖手旁观,他日祸事降临,何处能容我等?
还是说,前辈当真不管这些地魔生存。”
“放肆!”
一声怒喝,时予被震退几步。
顶着地宫莫大的怒火,她毅然昂起头。
“我知前辈不忍,我亦知自己卑劣,可前辈,大局为重,舍一而保全,从来都是两难抉择。”
说到最后,时予不知想起什么,声音带着哽咽。
地宫自她说完后,陷入一阵微妙的安静中。
“好,你既说得如此大义凛然,那我且问你,”
他走近时予,枯木一样的手落到时予肩上。
“若末世来临,你可愿舍己而救苍生?”
“我愿!”
“那倘若该舍之人,非你,而是你珍之重之之人呢?”
“我,”
时予忽然顿住,垂下眼。
肩上的手撤回,讽刺开口:
“看,你也做不得,何必强求于我。走吧。”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若真到那时,我便逆天而行,替其命格,行其之责。”
地魔回头,一双垂老的眼,直勾勾看向她。
“天下与他,缺一不可。”
“哪怕在无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