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易玲珑被这突如其来的刁难惊得一乍,手上一时把握不住力道,极狠极准地对着宇文轩的虎口死命一掐。
只见宇文轩的脸及其不自然地抽了一抽,撇着嘴角继续问道:“玲珑……郡主觉得……玉瑾和曼……雪……怎么……样呢?”
“好!”自觉失手,易玲珑赶紧捉着“龙爪”轻轻揉搓着:不疼不疼……
没料想却被宇文轩反手握住,两只手都被他紧紧攥在手里。又见他脸上很是得意,一双桃花眼眯成了缝,勾着嘴角问道:“怎么个好法?”
“很好,非常好,尤其的好,及其特别地好,无与伦比地好……”易玲珑咬牙切齿回答道。倒不是对那公孙玉瑾和夏曼雪两人有什么意见,只是因为桌子下面某人那只爪子啊,实在是太不规矩了太不规矩了啊
“这孩子,一个好就行了,竟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个好字。”太后笑着打断易玲珑的话,目光转回向宇文轩,“皇上也说跳得好了,那便该有赏赐才对。依皇上地意思,赏些什么好呢?”一句话,再次成功地把众人的眼光引向宇文轩,其中自然包括殿中央那两个刚刚献艺完毕的美人儿,目光尤其烁烁,闪闪发光。
宇文轩却不肯就此放过某人,又把球抛回给易玲珑,说道:“玲珑郡主倒是说说她们怎么个好法?你说她们怎么好,朕就怎么赏。说的好了,朕连你一起赏。”
呃……这就很有点难度了。然而君有命,臣不能不从。易玲珑赶紧绞尽脑汁地去想那二位究竟有什么好处?
可是可是,刚才她一直躲在桌子下面两眼不见桌外事的。耳朵?耳朵也听不见,她是一个很专心很认真的人,一旦认真起来就会全神贯注浑然忘我,先是在认真地想她的心事,跟着又在认真地……认真地……认真地干什么了来着?想不起来,说了她是认真起来会全神贯注浑然忘我的人了!
于是那两个人刚才究竟都做什么了她一点也不知道啊!
宇文轩还在耳边聒噪着:“嗯?怎么不说话?朕在问你话呢,怎么不回朕的话?”上边说着话,下边一只大手已经老实不客气地游走到了她的大腿内侧,指尖转转点点,撩拨得她一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那个……”死妖孽轩,能不能不要扯人家的裙子啊扯坏了赔不起啊
“嗯?”宇文轩眯着眼笑道。
“那个琴弹的……唔,很好,十个,十个指头都……都用上了,很,很好……”这裙子的布料怎么这么薄啊?小三子该不会是拿便宜货来糊弄她吧?死妖孽轩的手指一动弹,就激得腿上一片麻痒,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敏感啊?(小三子:千金难求一匹的雪蓉纺制成的裙子,翻遍整个皇宫,存货也不过区区几件,居然就这样随随便便被扣上了便宜货的帽子……主子啊,您的一番苦心啊……)
“嗯,还有呢?”
“那个,舞也跳得好,好得很……一圈一圈转得人眼花缭乱的,就跟……就跟放焰火似的……”死妖孽轩,你的脚往哪里勾?不,不行啦,再,再乱蹭就要踢人了!
易玲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说话,是一种极大的痛苦,而这种感受,又是那样的深刻,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心里,以及,以及别的某个地方……
“说的不错,有赏。”桌子上方,宇文轩端出一副风轻云淡的皇帝尊容,“各赏玉如意一柄,珍珠项链两条。”大手一挥,端的是气宇轩昂,贵不可言。下面公孙玉瑾和夏曼雪立即眉开眼笑地施礼谢恩。
桌子下面,却充分暴露了他的妖孽本质。手搁在易玲珑的腿上,轻轻慢慢地揪着她那价值千金的裙摆,任衣料带着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点一点划过她光洁的小腿。跟着勾腿过来,两腿加着易玲珑的小腿制住,既不许她躲,也不让她踢,腿肚蹭着腿肚,好像那是什么极有性质的运动一般,乐此不疲。
苦不堪言的易玲珑这次算是充分见识到了宇文轩的妖孽本质,心道从前见到的那点妖孽道行,和此时一比,真是小巫见大巫啊。这家伙是属葫芦的么,怎么缠人缠的这么紧?难能可贵的是,这妖孽居然能一边旁若无人地调戏着别人,一边还没事人似的跟他老娘汇报他那两个妹妹到底有哪里哪里好。用词之华丽,赞美之慷慨,不仅让被调戏的人觉得自己就像个傻X,真怕会忍不住对他说:“喂,大哥,有你这么调戏人的么?拜托,认真点好不好?请你拿出你的专业精神来调戏我!”
宇文轩并不知道某人对他的不满,仍然维持着他那不敬业的调戏,以手支颐,对着身旁两个千娇百媚的美人笑语温存,其乐融融地气氛叫一旁的太后看得眉开眼笑,好不得意。
被调戏又不能被专心调戏的某人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猛地抽手撑起身来,惊得周围的人皆是一愣。
太后不解道:“我的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七十七、穿越女的才华
易玲珑终于忍无可忍,手往桌子上一撑,腾地一下,她站了起来!
依稀听见“嗤啦”一声轻响,好像是绢帛撕裂之声,跟着脚面上一重,小腿微凉……
糟……糕!易玲珑苦着脸低头去看宇文轩,而后者则是一脸无辜的样子,眨着一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目光中还带着些许的指责,仿佛在说:你怎么能连个招呼也不打就忽然起来了呢?这下可如何是好呢?雪蓉纺啊雪蓉纺,价值连城的雪蓉纺啊
耳边又听到太后诧异道:“玲珑郡主怎么忽然站起来又不说话?有事么?”
“没,没什么……就是,就是……”就是你儿子调戏人家,又调戏的不够专心,让人家好不窝心!易玲珑硬着头皮支吾了半天,正在犹豫要不要用尿遁这一招。(貌似,某人已经忘了自己裙子的事了。才刚刚发生的啊,这记性——!)
才刚动,腿上忽地一热,大腿已被宇文轩牢牢钳住。听得宇文轩慢条斯理地跟他娘解释说道:“适才听到玲珑郡主跟朕提起说,自她进宫以来时日已是不短,却不曾识得过几个皇家的亲戚,今儿晚上可算是终于将自家人给识了个遍。她见到大伙儿欢聚一堂,其乐融融,不仅心生感慨。许是一时心意难平,忍不住就站起来了。”
太后一向以她天家的奢华富丽为荣,凡事都苛求着讲究“皇家气派”四个字,听了宇文轩这么一番解释的话。联想到易玲珑那“卑微”到不清不楚地出身,优越感顿时油然而生,粗粗一想也就信了。
心道果然是小户人家出身,登不得什么大场面,见了这满殿的贵人美眷。一屋子的珠光宝气绫罗宝缎贵不可言。怕是眼睛都要给她耀花了吧,是以才做出这样失态的事情来。真是可笑。若不是她于皇上有恩。又为着那件事,哀家怎么可能会认她做义女。让她顶着个郡主的身份住到这皇宫里来跟哀家头顶一片天呢?说起来也是她祖上积德,上辈子修来地福分,否则终她一生,何其有幸能见识到这满屋子地皇亲国戚?
太后本就从不把易玲珑当回事,即使易玲珑就坐在她老人家的面前。她也自觉不自觉地拿她当空气,何况今晚这个宴,除了说给皇上儿子听得理由以外,她还有其它别地目的,那些目地才是最重要的。
其中之一,便是此时风情万种坐在她老人家身边,手里把玩着刚刚得的赏赐玉如意,一双媚眼时不时瞥一眼她的皇上儿子的亲侄女公孙玉瑾,仪容端庄。明眸流盼。这才是真正地大家闺秀,系出名门。是她公孙氏的嫡女,也是这熙泽国皇后的不二人选。
于是太后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随口应了句:“原来如此。倒不知玲珑郡主有何感慨要讲啊?”
没……没啥说的。易玲珑挪了挪腿,又拉了拉被某人拽得紧紧的裙摆,打算安安分分地坐下。只是转头看见公孙玉瑾嘴角边那一抹不加掩饰的不屑笑容,夏曼雪眼里分明挑衅的目光。再看宇文轩,一脸的事不关己,嘴角含笑,摆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心中不免忿意难平,干脆颇豪迈地一拍桌子,朗声宣布道:“我要——吟首诗!”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又是别一番表情。公孙玉瑾嘴角那抹笑容直线扩大,干脆变做讥笑;夏曼雪地目光更是肆无忌惮地扫向她,在她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直勾勾地钉在了她腰间。宇文娟闻言迅速抬眼瞥了一眼萧逸之,复又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抿嘴笑个不停。而萧逸之抬起的眼中仿佛有一刹那地惊讶闪过,旋即便也消失不见痕迹。
宇文轩却在此时全神关注地把玩起手里一盏双龙吐珠雕花夜光杯来,杯内酒香半满,泛着粼粼波光。头上白玉冠微微有些松动,垂下额前一缕长发,从侧面看过去,正好将那双泛着水气的桃花眼遮了个严实,一时也看不到他心思究竟如何。至于太后,终于斜了眼角扫了易玲珑两眼,淡淡开口道:“既然玲珑郡主有佳作承上,那,便吟吧。”
什么叫“那便吟吧”?摆明了一副看不起人,不相信人家能作诗的语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