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在长阶上一行人不敢随意急行奔走怕触怒了蜃楼所在,只得耐着性子缓步前行,约莫盏茶功夫终于看到长阶尽头处的小岛。孤零的灯柱在海上薄雾中带来一丝清冷的灯光指引着旅人前行的方向。
方登上岛却发现此处恍若一座空岛并无人烟只余一条长径通往岛内深处。众人无奈只得继续前行,见道旁两侧草木苍翠茂盛错落有致,加之时有淡然的花香飘散俨然一副世外桃源才打消了心中疑虑,复行数十步一座草堂映入眼帘。
草堂门口亦是无人看守,鲁诸率先越过众人欲先行进入查探,却不料异变突生一股磅礴巨力将他击退数丈。
随意吐出口中淤血,稍作调息便回到少君身边。
“少君,此间草堂应该是故意阻拦吾等不相关的人进入,怕是……”
“无妨。”挥手打断了鲁诸的建议,鲁氏少君此刻毅然前行。“既来之则安之。”
推开草堂的柴门,堂内并无任何装饰只有三面环绕的烛台鳞次栉比的排布着。
“奉家父遗命特来蜃楼取灯。”少君有礼有节地拱手四顾。
此次堂内并未继续保持沉默,从顶上垂下一条霜色缎带悬于少君身前。见此情景少君毫不犹豫划破指尖,双指做笔在缎带上书:
‘东云山中客’
“希望蜃楼护我找到东云山中客!”
言罢堂内东南角一只蜃烛熄灭算是应下了,随即一股力量推着少君朝堂外而去,也不做抵抗顺势而出。
来到草堂外少君从腰间取出绢帕擦拭指尖血渍,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也不解释领着所有人离岛而去。就此两日一行人便等在碣石澳崖边扎营。
迎着斜阳西下少君站在崖边巨石上,拉长的身影犹如一柄悬剑挂在所有人的心头扰的人心神不宁,而少君只是这样负手而立。
“生无名,死无名,提笔落款江山画;少有名,暮有名,谈玄论辩称道寡。”
落日入海一孤舟行来,两少年隔海对望,旋即那人凌空腾挪犹如一只海鸟踏浪翱翔不消片刻便出现在少君身边。
“你的灯我接了,不过蜃楼的规矩,一盏灯点一件事。所以保护你直到你找到东云山中客还是帮你找到东云山中客……”
“由蜃楼帮我找到东云山中客,而我们则需要全程监督如何?”
“聪明人,人聪明,但我不喜欢,此事便这么决定吧!”
“好~”
少君拱手一礼同时又招呼鲁诸上前似是不愿与来人多言,鲁诸上前亦是一礼询问道:“足下此番同行山高路远,一路同行不知该如何称呼。”
“欸~有人问才好报上名号,不然岂不是瞎子点灯,我乃云海钓鳌生是也~”
思索脑中江左江湖人物中并未听过此人名号,又见少年如此年轻心中不免疑虑是否能完成老主人遗愿找到东云山中客替鲁家报仇。一时间抱拳的双手忘记放下顿时露了怯。
钓鳌生双手扶住鲁诸,“壮士不必多礼,江湖扬名不过弹指小事尔。”
“不过此行须得众人听我能为不可擅自行动,可否?!”乜眼看着少君似是意有所指。
“既然这位郎君不语,我就认为诸位皆无异议了。那我宣布第一件事便是重返鲁氏宅邸。”
“这~怕是不妥……”鲁诸面有难色。
“并无不妥,若是顾虑你们那仇家守株待兔伺机斩草实在不必。从你们来寻蜃楼算起起码已有五六日之久了吧,此间可有人衔尾而来。既然不曾,那重回故地搜集线索才是首要。那众人便随我启程吧~”
钓鳌生饶有兴趣的看着一干人等收拾行囊,拿出腰间口袋内的糕点坐在巨石之上品尝起来。
待一切收拾妥当钓鳌生也将最后小半块糕点丢入嘴中,拍拍手上的碎屑跳下巨石与众人启程出发。
“鲁壮士除去这一十五人外可还有可堪信任之人可做接应?”
“自是有的,隐于暗处以待不时。”
“哦?可是不远处藏于树梢之上。”
鲁诸有些讶异地瞥向西南方树林,随即反应过来看向一脸得意笑容的钓鳌生。
“哼,理他作甚。”
见少君开口,鲁诸稍作抱歉便不再多言专注于脚下赶路。徒留钓鳌生无趣的摸鼻以饰尴尬。
众人日夜兼程终是在两日内赶到了华亭县郊的鲁氏旧宅。而眼前的残垣焦土犹如烈火喷油引燃了众人,泪水决堤一般的流下。
场中唯有二人是为异类不曾有任何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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