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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他放在了“七月”最内里的一间平房里。她才坐定,房间里就多出了七条鬼魅黑影。
七位同样装扮的黑衣人肃立,其中一人呼吸声粗了,而他们的气劲,令狐团圆一概感受不到。
那人一手按在令狐团圆肩头,轻柔地道:“把牌子拿出来,给他们看。”
她依言照做,金牌在她掌中闪闪发亮,七人不约而同做了同样的动作,将右手横放左胸,单膝而跪。
“她叫令狐团圆,望舒令狐族长令狐约,令狐郡公的四女。”那人低缓地道,“从此刻开始,她就是‘七月’的新主人。”
令狐团圆惊愕的看到七人齐唰唰地改了动作,双手交叠横过额头,跟着双腿跪下,伏身。这样的行礼,她在古书上见过,那是前朝最尊贵的礼节,被后世皇族沿用,可民间却从来不用。
更叫她惊骇的是,那人又道:“如你所见,他们都是武圣!”
七位武圣!一起以最尊贵的古礼跪伏在她脚下,并没有使她产生一丝的优越感,反而令她无比的压抑。这给她牌子的人到底何方神圣?是这世上武圣太多,还是他的势力太大?
“你不必惊讶!”低沉的悦耳声在她耳畔如钟似鼓,鼓惑悠长,“他们在你面前,甚至没有名字。”
令狐团圆捏着牌子的掌心沁汗。七武圣开始自我介绍。倒也简单,七人各报了一个月份,从二月到六月,跳开七月,最后两位则报八月九月。
“谁是七月?”令狐团圆问。
“你!”
令狐团圆瞪眼。七人在自我介绍时已换了单膝而跪,此时又行大礼。
“属下见过新主人!”
令狐团圆心头发毛,这比无功受禄更叫她难受。她强压着声问:“你又是几月?”
“你不是问过,银牌如何?银牌呐,就是十月。”他并不答她的这一问,却答了前头在令狐府邸的一问。
“现下,‘七月’已交给了你,他们的性命也一并交给了你。”
那位名为四月的武圣颤了一下。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曾想击毙的少女,如今却成了掌握他生死的主人。另六人又换了单膝而跪,只有他依旧全礼。
令狐团圆长久的凝视四月。她心里很清楚,那一晚四月对她的杀机比对粱王的还强,而他还害的令狐立秋至今未归,生死不明。无论从那条上看,她都该杀了他,但是她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
“你想杀的不能杀的不便杀的,甚至哪个人你看不顺眼,‘七月’都会帮你杀了。”这句话犹在耳边,如果按这句话做了,她就真的是“七月”了。
令狐团圆沉吟道:“多谢阁下厚爱,可惜我没有能力担此大任。这牌子我不能要。”
她将牌子举高,递给他。那人的双手离了她的肩膀,与此同时,一股凌厉的气劲突然暴起。他似在发怒,他的气劲鼓起了她的衣裳,鼓动了武圣们的黑衣,七人各自伸出一手按住了斗笠。
不知为何他的怒火勾动了令狐团圆的心,他与粱王的怒是截然不同的。这不同令狐团圆说不上来,却很快明白。
他的气劲在房间内急速形成了气场,气场往上,如同一股龙卷风,闷响一声后,将屋顶掀了。令狐团圆抬头望天,幽夜如泣似诉,无数瓦砾在房间外粉碎,扑簌扑簌地跌到地上。
万福伫立在“七月”的长杆上,一身灰黑的衣裳在夜色里竟显得白了。他的语调很阴很低,仿似在令狐团圆耳畔说着。
“好孩子,他的东西确实不能要。”
难道这就是传音入密?令狐团圆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她身后的人也说了一句话,他说话的时候她感知了一缕线形的气劲,笔直地穿越房屋,奔万福而去。
“陛下想了那么多年了,就是得不到!嘿嘿!”
万福依然站在杆上,神色凝重地盯着令狐团圆手中的金牌。那的确是雍帝想要的东西,但他真正想要的却不是牌子,同样,令狐团圆也是雍帝想要的,但他真正想要的也不是她这个人。
那人带令狐团圆自南而北,穿过盛京上空,故意泄露气劲引他追踪,又目的何在?“七月”的事儿,并非秘密,不少人都心知肚明。可长年影影绰绰的杀手团“七月”为何要转到幕前?是因为令狐团圆吗?
万福沉吟道:“把令狐团圆交给我,你的事儿我不管。”
“她已是‘七月’,七月又不会害她。你难道不放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