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爷爷好。”
潘岳点头,看着令狐团圆在侍女的相扶下施施然入坐,俨然一派贵族千金的样子,难以与手下所报的少女形象重叠起来。再看她身旁的令狐海岚,潘岳只得钦佩。令狐约的一双女儿,一个能装,一个能耐。令狐海岚入坐后,保持着淑雅的姿态,至今纹丝不动。
“团圆前一阵染了风寒,所以来迟。不知潘老为何要见我这两女儿?”
潘岳答:“为了两桩事儿。其一,老夫想为微之结一门良缘。与你家无缺一般,世家贵族都盯着,连远在西秦的纳兰家都来探过音讯。可与无缺不同的是,微之年纪不小了。像你我这样的大族,嫡系子孙年过弱冠都未娶妻,徒落人笑柄。老夫不想为难你和你家的姑娘,先直说了,你们若是愿意,这事就定了。若不肯,也没什么关系,老夫只当没说过这事。”
两女没有反应,潘岳看在眼里,一个红的鲜明,一个红的沉静。
令狐约问:“那其二呢?”
潘岳心思,我都不嫌你这两女皆庶出,你也没个表示。觉着不满的他接下去话就重了:“第二桩事得问你家四小姐了。”
令狐约蹙眉投眼令狐团圆,后者起身,施礼而问:“不知潘爷爷想问什么?”
潘岳冷哼一声,刚质出“水坊琴师”四字,却听门外下人通报:“老爷,粱王殿下驾到!直往老爷这里来。”
潘与令狐的两位族长均变色起身。令狐约命人准备接驾。
令狐团圆悄悄移身侧门,令狐海岚不动声色,起身为她遮掩。令狐团圆还未闪进侧门,令狐约便道:“你们两个先行退下!”
令狐团圆如获大赦,先出了侧门。令狐海岚行礼后告退,却见四姐站在侧门后。
令狐团圆对她手势。令狐海岚略微迟疑,点头后与之擦肩而过。
“乘着粱王还未走到,潘老你与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令狐约问。
潘岳却反问:“陈妈妈是你动的手?”
令狐约苦笑:“我何时这么蠢了?”
潘岳盯他半响,低低吐字:“我们潘家挡了香江的事,到此为止,看好你家四姑娘。”
令狐约无语,侧门后的令狐团圆疑窦从生。潘岳有二未问,恶人将至,怎么两族长又扯到陈妈妈和她身上了?
过了片刻,潘岳沉声:“琴师的尸体不见,这我总没错怪你吧?令狐氏族高手倍出,你也是文武双全。”
令狐约作揖:“潘老谬赞了,令狐约已多年不舞刀弄剑。”
他的言行已然作答,潘岳再哼一声。陈妈妈是令狐的人,出事了潘家拦,水坊死那么多人,令狐家还把犯妇的尸体盗去。令狐约作个揖能顶那么多事吗?
令狐团圆知她爹会武,却不解何为高手倍出?令狐约的修为不高,远不如自个,甚至连令狐无缺都无法比及。
再往下听,却没了动静。等有了动静,那是粱王步入。
两族长拜见。令狐团圆分明听到她爹粗了气息。
“看来本王来得很巧。”西日玄浩径自坐在令狐约的位置,嘲讽道,“陈留郡守一向不离开府邸,一离开跑的就是望舒郡守府邸。这下好,被本王撞个正着。”
潘岳解释,为结亲而来。令狐约命人奉茶。
“如何?香江的事左右两郡得出结论,可以结案了吗?”
潘岳硬着头皮答:“犯妇已死,水坊之事暂了。余下的是陈妈妈和失尸两事。”
西日玄浩瞥着令狐约,后者黯然道:“殿下屈尊南越,臣一直身在望舒,没能向殿下请安,还请殿下见谅。”
西日玄浩端着架子,平镇替他斥责:“香江并发两案,你作为望舒郡守,袖手旁观,苦了潘岳大人独自操劳,这是其一。艺水楼本是令狐氏族的产业,老鸨离奇之死,你只换了一人主持,对案情不闻不问,这是对死者不义,此乃其二。”
令狐约没有辩白他也遣人往香江去陈留,粱王小半月在陈留的情形他都知道。粱王就是来南越找茬的,辩解又有何用?
平镇一溜烟地说着,细碎之极。令狐约一一跪听。在旁的潘岳并不为他操心,令狐约的资格、城府,他领教了几十年。潘岳倒是听出些名堂,粱王在挑衅两家关系。
就在平镇说得口干舌燥,令狐团圆听得耳茧的时候,又有下人来报:“启禀殿下,老爷,潘老爷,宫里来人了!”
西日玄浩发话:“今儿究竟是什么日子,都凑一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