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后
长安依旧是往日的模样,没有因为谁的离开而变样。大街小巷里还是那么多的人,摩肩接踵,吆喝的的声音此起彼伏。水月阁已经不在了,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不允许有空房子的。
无聊的百姓们依旧坐在茶楼里说着一些乱七八糟,不明来历的各种小道消息,但是没有人再提及几年之前的事情。也没有人会记得,曾经有那样一群年轻人,一起经历过那些事情。
“今天不去喝酒了”夜卿看着眼前往日的少年已经变了模样,现在的时澈不修边幅,身上随意穿着一件长袍,整天流连酒坊,要不就是在夜卿这里蹭两杯茶水。
“不去了,今天我要去钓鱼。”
“你今日可是有兴致了,怎么想起钓鱼来了”夜卿从未劝过他,随他干些什么。
“因为我已经醉够了,我想这一年以来,你一定是烦透我了吧”时澈笑嘻嘻的说。
“你做什么与我何干,我又有什么好烦的”
“罢了,走吧,你先陪我去阿玉的坟上去一趟,今天是她的祭日,我该去给她拔拔草了。”时澈说着,拎着一把小铲子就走了,夜卿跟在他后面。
“你就没有想过要去找她”夜卿问道。
“找谁”时澈假装不知道。
“你何必自欺欺人呢这些事情,也该放下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时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以前有一个画师,他爱上了一个公主,后来那个公主和他一起私奔了。然后呢,朝廷就派遣一个将军去杀死他们,但是这个将军很善良,他见那公主可怜,就答应了她的请求,放走了她的孩子。可是那个画师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就想要找那个将军报仇,所以他就成立了一个暗杀组织,而且还把那个将军的儿子掳走,想要他们父子自相残杀。”
“你在说你自己。”
时澈没有搭理他,借着说道:“那个公主有一个好朋友,是匈奴人和中原人所生,貌美如花。她听说了公主出事了之后,就打算去吊唁,这时候遇见了那个将军。将军对她一见钟情,就强迫她跟自己回来了。可是这个女子有个青梅竹马的男子,他也就和画师一样恨这个将军。”
“你是在说言夫人。”
“终于有一天,这个男子找到了一个机会,和那个组织的一个头目认识了,于是他们就勾结在一起,打算要一起对付这个将军的儿子,但是后来,他们终于快要成功了。原来那个女子爱上了将军,而那将军的儿子却杀了自己的父亲。而那个头目,和将军的儿子是要好的朋友,可是现在却要自相残杀。”
“你是在说徐朗。”
“我们到了。”时澈停下了脚步,“故事终究是故事。”
“你忽视了云杞,这个故事,她始终都在里面。”夜卿看着他,想要提醒他,那个无辜的女子,因为这些前代的纠葛依旧在承受着她本不应该承受的痛苦。
“我知道,我今日是来和阿玉告别的。我要去找她了,她没有错,错的一直是我。”
“一路顺风。”
“嗯,这里就留给你照顾了,记得要代我来看阿玉,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来”他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那整齐的坟墓,那株桃花还很矮小,似乎明年才能开花呢
到时候要是有这棵桃花树陪着她,她应该也就不会那么寂寞了吧。时澈想着,在那坟墓上摸了摸,他从来没有对阿玉这么温柔,他曾经以为她永远都不会离开,就像是他从未想过自己要离开云杞一样。
大漠里的气候很奇怪,别的地方花都落了,在这个小小的绿洲,竟然还有一簇一簇的花朵盛放着。
云杞正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抚琴,前几日河池传来消息说,可儿好像有下落了,他正在赶往那里查看是不是真的是可儿。
她还是经营着那个兵器铺,现在她也知道了什么样的兵器称手了,她没事的时候除了练琴,还会练练箭法,现在大概也能射中苹果了,但是她没试过。
她的粥已经煮的炉火纯青了,所以又和当地的婆婆学了很多别的菜,想着若是可儿和河池回来了,就可以煮给他们吃了。
当年说要看她和时澈成亲的婆婆已经过世了,她去了葬礼。没有几个人,她看着他们将她放进土里,突然觉得有些抱歉,他们答应她的终究还是没能做到。
突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谁啊今日不做生意了”云杞随意答道。
“我不是来买兵器的,我是来还东西的。”
云杞听出来他的声音,和记忆中一样的温柔,带着些南方人特有的软糯。
“我可曾借给你什么了么还什么”
“姑娘,你可记得那年春天,我在山上抢走了你的玉佩。”
云杞打开门,他穿着一身素白的袍子站在外面,嘴角弯弯,和初见时候一样,手里的两枚白玉佩在风中碰撞着,叮当作响。他身后的白马,蹄子上还沾着泥土。
这间屋子正对着街道,后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