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老做出无事实根据的无聊臆测。”
“可是……您这……我是说……天啊!路姑娘怎么办?她会不在乎吗?”
“这和路姑娘扯上什么关系呢?孟怀,你的脑子别尽装那些无意义的是非。”
“少主,这怎么会没关系呢,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响让孟怀不得不先暂停他的长篇大论,一脸懊恼地对着门外人喊道:“进来!”
是秦忽兰。她一身绮衫绿裙、手端人参鸡汤,俏立盈盈地走进书房内,水灵灵的一双秋瞳特意避开白幽绝那若有所思的视线。她将鸡汤放在茶几上后,不发一语地就想转身退出去。
“秦忽兰,你的身世若是经过安排变造,倒是设计的令人赞叹!”白幽绝在她临出门扉的那一刻,意有所指地道。
她猛地回过头,一双美目尽是忿怒。“我的身世不需要经过设计安排,事实就是事实。既然你压根儿不愿相信我,那为何不干脆一刀杀了我,省得费事。”
“杀了你?”他眯起锐眼,故意激她似的。“凭你的伶牙俐齿,我若是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杀了你,想来你必定不服,所以我只得暂时不动你。不过我先前给你的警告,你最好别忘记,对付奸细,我……”
“白幽绝!”她气急败坏的喝止他接下来的言语。天啊!这儿还有孟怀呢,他怎么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又想再次对她说出那些个下流的恐吓言词、投以龌龊的视线。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是汉民口中的英雄好汉?他的邪恶作为比起恶魔的本事来,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记得你恐吓过我些什么,更清楚你白大公子说得出做得到的本事。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绝对找不到我任何的破绽。这一辈子你更别妄想对我使出那些无耻下流的肮脏点子。”她毫不畏怯地出言相顶。
“秦姑娘,你太放肆了!”孟怀听得头猛摇、冷气猛抽,她居然敢出言斥责少主无耻下流?这姑娘知不知道她是在跟谁讲话?在白家军里头,就连身为白幽绝最知交的自己都不敢如此放肆,她竟然……这个娇美俏丽的姑娘究竟打哪儿来的勇气?太不可思议了,她怎么敢?
书房里流窜着一股尴尬气息……原本以为白幽绝必然会因她的猖狂冒犯而勃然大怒,甚至会捏住她的小脖子掐死她。但他没有,他只是单手轻抚着自己的下巴,无视孟怀的呆愕。锐利的眸光饶富兴味地紧盯着痛骂他的可人儿,向来严肃冷沉的俊郎面孔还出乎意料地展露出一抹微笑的线条来,不容否认地,他此时的潇洒形貌煞是迷人。
秦忽兰不由自主地退了好几步,雪白的俏脸因他的紧迫盯人而泛出配红的色彩来,一颗心脏全然不听指挥地扑通猛跳。天啊‘她是怎么了?冷静自持不是她一向所引为傲的吗。而今,这白幽绝是如何做到能轻易撩拨起她的情绪的?这怎么会呢?怎么会……
“忽兰,过来!”白幽绝莫测高深的噪音刺激着她的神经。
忽兰?她又再次一愣!这男人懂不懂得“羞耻?”怎可直呼她的闺名。是的,她早该明白到,这白幽绝根本不是个正人君子。
她突然痛恨起自己为何早先要在父王面前给他这么高的评价。
既然看穿了他的骨子底,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傻得去接近他。
她特意地漠视他的叫唤,迅速地对他说道:“少主,这桌上的人参鸡汤是厨房吩咐我送过来给您补身用的,请您快趁热喝了,奴婢这就告退,不妨碍您和孟先生商议大事了。”话一完,急忙就走。
“怎么?怕了我?”白幽绝不放过的调侃。“这么胆怯的性子可不像你。”
这个男人!秦忽兰莲足一蹬,头都不敢回的奔出书房外。
白幽绝的笑声在她仓皇逃离的同时自唇边快乐的逸出来。
孟怀又惊又讶又奇又怪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这秦姑娘?还有他的主子?他们两个?
“少主?”
“别问这么多,也别乱猜测。秦忽兰全权交给我,至于她到底是真心投靠,还是使诈来降?我很快的会查个水落石出。”希望,她别无所图……白幽绝暗自忖想着。
第三章
夕斜薄日,暮色的日头缓缓地将晕黄色的淡光笼罩于整座小楼上。
路湘凝独倚在小窗前,静静地欣赏落日美景,待累了。倦了,才起身点燃琉璃灯,霎时间,烛色照得满室的光明。
她又自身边的木柜里头取出一件新制成的白色披风,那是赶制给未婚丈夫穿着用的,虽然披风上那两条昂扬的巨龙尚未绣制完成,但威猛无比的气势已然浮现,路湘凝的女红之精之巧之细之妙,可说是与世无双。
“小姐,用膳了,这披风饭后再赶制吧,来!我先帮你搁着。”端来四菜一汤的贴身侍婢李如虹,舍不得主子茶饭不顾只是一心一意地想着完成这一件披风,连忙劝道。
“如虹,你先吃吧,我还不饿。”她拿起绣针,想继续她的工作。
“你怎么可能会不饿呢,日头都已经下山了。小姐,你继续这样子的茶饭不思,我可是要去告诉少主了喔。”
“如虹!”她含怒地对着她。“白大哥日理万机,都快忙不过来了,这种芝麻小事,你怎么想到要去麻烦他。”
“不想让少主麻烦的话,那你就快用膳呀!”
“丫头,你的胆子愈来愈大了,竟敢戏弄我。”她佯怒地望着贴身女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