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大人说,若是皇上见了,必定又要伤心了。”赵昱压低了声音,小心睨一眼月无尘。
只见他出神地看着某一处,似不闻他说话。
赵昱正在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却听月无尘说道:“朕登基这些年,还从未来赵爱卿府里坐坐。今日因着裙儿,倒是有了机会。朕今日便在此用了晚膳再回宫,裙儿若愿意,可以随朕一起。若是不愿意,待选秀时再一起进宫也可。”
说话间,他看向赵裙。赵裙微一施礼:“小女希望一切按规矩来。”
“也罢。”月无尘说着走在前头。
赵昱叔侄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尽心侍候。
用膳席间,月无尘没少借故调戏赵裙,赵裙无论怎么躲,月无尘总有机会轻薄于她。直到月无尘觉得玩够了,才大发慈悲地收了手。
临出赵府前,月无尘又在赵裙的纤腰摸了一把,赵裙即羞又怒,却又碍于月无尘的身份,有苦不能言。
月无尘终于提起尊脚离开赵府,赵裙大松一口气,向赵昱撒娇道:“当今皇上怎么如此好色?这与一般的纨绔子弟有什么不同?叔叔,裙儿不想进宫……”
“你这孩子,这话要是让皇上听见了,便是砍头的大罪,到时株连九族,我们赵家都会没命……”
之后赵氏叔侄又说了一些话,侧耳细听的月无尘越走越远,脸带微笑,心情看起来像是不错。
“以后赵小姐若是进了宫,皇上就不会每天想着出宫了,多好啊?”夏兰见月无尘心情不错,也跟着放松了心情。
自从月无尘时常出宫后,她也有机会经常出宫,不像以前那般整日待在皇宫,这点倒是不错。
可惜天将大乱,若是掀起战乱,不知何时才能过回平稳的日子。
月无痕与月霁都打着推翻昏君的名号欲拉月无尘下皇帝位,偏生所有人都急,就是月无尘不急。就不知赵裙进了宫,月无尘能否听进劝告。
看方才的情形,月无尘喜欢逗弄赵裙,这和当初月无尘对待楼翩翩的情景非常像。
或许,赵裙会是第二个楼翩翩,能将月无尘导回正轨。
月无尘只是淡笑不语,夏兰不知主子心里在想什么,却也不敢再多嘴。
待走回云来客栈,钟南早已等候在侧。
“夏兰,退下!”月无尘扫向跟在身后的夏兰道。
夏兰小声嘀咕道:“皇上为什么支开奴婢,有什么话是奴婢不能听的么?”
月无尘一个利眼令她闭了嘴,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跑到一旁,待听不到月无尘和钟南说话方站定。
“卑职迟了一步。书斋关闭,未见任何人,就连皇上所说的阵法也消失不见。卑职整个下午都在查探那位阁惜儿的来历,偏生问了许多人,都说未曾听过此女,也没有人见过此女的容貌。若不是皇上说起,微臣还以为未有阁惜儿这个人存在。”钟南将打听的结果告诉月无尘。
“这倒有些意思了。若不是心中有鬼,又怎会急于离去?城门那里有进出城的纪录,你有没有打听?”月无尘暗忖,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卑职打听过了,并查了近两年的进出城纪录,都没有阁惜儿这个人的出入城纪录。”钟南恭声回道。
“朕听她那个侍婢小月牙说起,阁惜儿并非中土人士。你去查查关外的部落,看是否有此女的消息。对方若存心想避开人群,想必有自己的办法。只管尽人事,听天命吧。”月无尘仰望夜空,沉默良久,方道:“天,要变了。”
“皇上不是一直在等这个楔机么,为何还心事重重?”钟南压低声音道。
月无尘淡扫他一眼,径自踱步走了开去。
钟南会意,跟在月无尘身后,只听月无尘长叹一口气:“朕只是尽人事。不过,事情比朕想象中还要复杂许多……”
两人渐行渐远,声音渐隐。
夏兰竖起耳朵偷听,只模模糊糊听得什么“江山”、“变天”,还有什么“女人”,最后,月无尘和钟南走远,什么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