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样木木的坐着。看见两人走了过来,但是眼神却依然一动不动的望向前方,一动不动。
陆汐月看到林逸之如此模样,知道他或许经历了一场不为人知的事情,否则他的面色不该如此。
三个人,一个人依旧这样瘫坐着,两个人默默的站在离他三步之远的地方,看着他。默默不语。
耳边,是这密林中传来的树叶沙响。寂静无比。
良久。陆汐月终是意识到这样默默的杵在这里不是办法。她缓缓的走到林逸之近前,慢慢的俯下身,轻轻道:“逸之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是呀兄弟,你这到底怎么了?莫不是过于担心我们?我们都好好的,应该高兴啊!”白衣青年也来到他身边,关切的问道。
林逸之依旧不言不语,忽的,那眼中竟流出两行清泪来,下一刻,便传出了压抑的哭声,在这密林之内,无比的悲怆传出好远好远。
陆汐月不知林逸之怎么了,一把将他抱住,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入手之间,冰冷异常。
陆汐月顿时慌了神,便是白衣青年也有些乱了方寸。
陆汐月心疼的低唤道:“逸之哥哥,你到底怎么了?”
“是啊!那个凶兽虺蛇呢?”白衣青年也问道。
林逸之脸上写满了悲伤,双肩抽动,极力的压抑着那股浓郁心神的悲哀,缓缓道:“死了,死了,虺耒、琴湘都死了!都死了!”
林逸之说完这句话,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良久,林逸之的神色才有所平静,缓缓的站起身来,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你们,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白衣青年见林逸之有所好转,便淡淡一笑道:“兄弟,方才你那一处差点让我吓死,我和这位陆汐月姑娘,眼看就要被无边的岩浆吞没。然而,我们周身竟腾起了两团灰色的云气,载着我们慢慢上升,一直出了这洞口,才停了下来。我和陆姑娘寻你了好久,方才陆姑娘还哭了好几次呢,以为你葬身离火洞了呢?”说罢,。还冲林逸之微微一笑。
林逸之这才注意到陆汐月的眼睛也是红红的,这才知道她方才确是哭过的。
陆汐月闻听,却是羞红了脸,朝那白衣青年一瞪眼道:“偏就你嘴快。”言罢,甩头跑到一边去了。
林逸之平复了心情,这才把方才的事情讲了一遍。
陆汐月闻听这事,又是少女心怀,不由得又哭了好一阵子,林逸之却是头大了,哄了好长时间,她才住了哭声。
白衣青年也是喟叹良久道:“唉,强横如斯的凶兽,竟也有如此凄凉的一面,只是天道不可违也,任何妄与天争命者,到头来也不过是一枕黄粱罢了。”
林逸之或许受了虺耒之言的影响,蓦地转头道:“天道?兄弟,我且问你,何为天道?它凭什么要主宰这世间一切命数?”
白衣青年目光一凛,缓缓的看向林逸之道:“兄弟,我有一言,或许忠言逆耳,但还是说出来的好,天道无常,但万物都有他生存的法则,任何生灵想要逾越,天必罚之!兄弟,或许听了虺耒那些言辞,虽说他其情可悯,但是他妄动杀念,这样的结果可以说,一半皆由他一手造成。一切杀、贪、淫、妄皆可堕入魔道!兄弟,其实虺耒告诉你了,不管这世道与命运如何,还是自己强大到任何地步,皆要谨守自己的初心才是!”
林逸之身躯一震,正色谢道:“多谢兄弟,字字肺腑之言!逸之受教了!”
白衣青年,见林逸之眼中那最后一丝戾气消失不见,这才朗声一笑道:“其实,这句话也是说给我听的,虺耒临死前终于顿悟,遂成应龙。而我们呢?大道通天,长路漫漫啊!我们又怎么保持那颗初心呢?”
言罢,这一向爽朗的白衣青年,眼中竟划过了丝丝的落寞与沉重,一晃而逝。
陆汐月看看两人,他们所说,自己一句话也听不明白,只得无聊的踢着脚下的石头,见两人一番感慨完毕,这才道:“你们两个说完了么?看你们这么投缘,我不如走了,你们促膝长谈如何!”
一句话说的林逸之和这白衣青年皆是一窘。
白衣青年蓦地一抱拳道:“好了,此间事已毕,我也该走了,如果有机会再遇到逸之兄弟,当美酒共饮三日三夜!”
林逸之闻听,心下却颇有些舍不得,毕竟这许多天来,这个白衣少年与他萍水相逢,却奋不顾身,多次舍命相救他于危难之中。如今,点点滴滴,恍恍如昨,心中不舍,脱口而出道:“兄弟,茫茫世间,你孤身一人下一步要到哪里去?我若是想念兄弟了,又该哪里去找呢?”
一句话,竟把这个白衣青年说的热泪盈眶,不过,他却是个不拘小节之人,长袖一挥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兄弟如此,我也难以分离了。不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世间总有相遇的机会!我原已说过,我要投一家名门正派,学的一身本领,为我那死鬼师尊报仇。师尊亡魂,日日入梦,我心不安啊!”
林逸之点点头道:“只是几日相处,实不知兄弟姓名,也不敢相问!”
那青年男子洒然一笑道:“呵呵,我复姓纳兰,纳兰明轩便是!”
林逸之点了点头,朝纳兰明轩一抱拳道:“兄弟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