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衍松,你看高疯子又在找人试药了。”施梦月指了指正强行将丹丸塞入余谨口中的高大身影,朝身旁的陈衍松说道。
二人悠闲地散步闲逛,却是撞见了这种场面,对此陈衍松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炼丹房找人试药是你情我愿、公平交易、符合门规的行为,纵然自己不喜这种类似诱骗、会对试药者造成损害的行为,但也无法站在门规的角度去指摘对方。
陈衍松望着下一刻瘫倒在地面上的那青衣身影,眼神中便是又多出了一分恨铁不成钢与无可奈何。
这些前来炼丹房试药的弟子,大多是看到了炼丹房悬赏的试药的丰厚报酬,便一个个屁颠屁颠地前来轮流当小白鼠。
其中一部分人确实是因为自身资质不好,所需的修炼资源便需要更多,单单以宗门发放的月钱以及勤事殿发布的寻常悬赏的奖励不足以支撑自己正常的修行,才打算到炼丹房来试药换取丰厚的报酬。
而另一部分人,则是彻底无可救药的沉迷于玩乐的混子,宗门给予他们的资源不过眨眨眼便会被他们消耗在赌桌之上或是某位仙子的闺房之内。
而去炼丹房试药的报酬,则足以让他们挥霍一段时间。
所以对于这一类人,炼丹房的药师们试起药来也没有太多的心理负担,报酬给得越多、那相对应试验的药的药性便越重,这也算是这群“败类”能为宗门所做了一点微小的贡献。
除这两类人之外,还有极小一部分寻求刺激的修士,也是来炼丹房试药验丹的人选之一。
这群人并不看重试药所给予的报酬,反而是更关心所服用的丹药的药性是否更强、更猛。
原本来试药的人并没有这种看上去是来“专门找死”的修士的,但是在某次试药的实验之后,那名试药的修士在药力的影响下接连破境,从炼气后期一直突破晋入筑基,最后生生攀升到筑基后期才停下破境的势头。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震惊了整个宗门,也正是在这次奇迹之后,试药的人群中多了一些专门选择最强最猛药力的人,妄图去复刻那令人沉醉的奇迹。
“去看看吧,免得出问题。”陈衍松叹了口气,收起原本打算径直离开的想法,决定上前去看看那倒在地上的青衣弟子的情况,免得被炼丹房那群分有分寸的家伙给丢到灵田里当作肥料。
“高兴,你又在整什么幺蛾子。”陈衍松挽着施梦月的手走到名为“高兴”的披头散发的高大身影身前,简单地朝对方打过招呼之后询问道,“你这给人喂的是什么,都晕死过去了。”
“哦,陈衍松,梦月师妹。”高兴看到走上前来的这对情侣,高兴地再次取出两枚如喂给余谨一般的丹药,摊开手掌向陈衍松与施梦月递出,笑着说道,“要不要来试一试,刚出炉的新品,劲大、药力足!”
“免了,我无福消受。”陈衍松瞟了一眼高兴手中那散布着红色斑点的黑色药丸,摇摇头直接拒绝。
“嘿嘿,我也不用了。”施梦月也笑着婉拒了对方,同时她蹲下身将余谨趴着的身体转动至仰面朝上,待看到余谨的面庞之后先是一愣,随后拽了拽陈衍松的衣角,有些不确定地朝对方询问道,“陈衍松,你来看看,这人是不是方才拜山闯道成功的那个弟子。”
“没错,应该是他。”陈衍松闻言也是一愣,低下头的视线在余谨的脸上反复扫了好几眼,均能与脑海内那登阶少年的脸相重合,于是先是点点头朝施梦月回复,随后望向高兴问道,“他是个才刚晋入内门的新人,你们就骗他来试药,这有些不好吧?”
“谁骗他了,炼丹师的行为怎么能说是骗呢,明明是他自己自愿过来的。”高兴闻言便不乐意了,为自己辩解说道,“再说,他到这后山来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算哪门子新人?”
“你说的是谁?”陈衍松闻言,便觉得高兴是找错了试药的对象,于是连忙蹲下身子朝余谨体内渡入灵力检查对方的状况,再确认对方无大碍之后才如释重负地问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人了?”
“搞错了,不可能啊!”高兴也是凑过来仔细看了看余谨的脸,但是有脸盲症的他对此毫无印象,“他不是雷兴梅吗?”
“不是,他是……”陈衍松闻言,果然证实了自己的想法,高兴这个炼丹不靠谱做事更不靠谱的家伙果然弄错了人,而就在他开口回应的时候,一道道从远处传来的呼喊声遮蔽了他的话音。
“老高,我来了,迟到了真不好意思。”
“不过你可不能怪我,我是有些事情耽搁了。”
“先前有个外门的家伙来拜山闯道,崖边少见的热闹了一会,老尤那家伙摆了个局,哥们猜这小子能一次晋入内门,你还真别说,哥们真运气不错,这小子也真争气,还真就做到了。”
“不过凌锋、莫尘那几个家伙输了便打算不认账,哥几个聚在一起好说歹说,总算是把这债给要了回来。”
“这不,要完债我立马便赶过来了。”
……
一个略微有些魁梧的身影自远方袭来,如一座颤颤巍巍的小山一般,带着一股扬起的灰尘,朝着三立一躺的四人跑来,一边跑,还一边不断开口对自己迟到的行为辩解。
待到这名为雷兴梅的魁梧男子跑到四人身前,发现高大的披头散发的人影确实是高兴没错,但是另外两名站着的却不是自己方才以为的炼丹房的弟子,而是陈衍松与施梦月,便立马闭上了自己的嘴。
“陈师兄,梦月师妹,好久不见啊!”雷兴梅朝二人憨厚地笑了笑,脚步却是慢慢地腾挪,闪到了高兴的身侧。
陈衍松白了雷兴梅一眼,没有和他说话。倒是施梦月笑吟吟地开口,朝对方问候道:“雷师兄,看你的样子挣得不少啊,分一半?”
“别,您梦月师妹是什么身家,还要来打劫我这个穷鬼?”雷兴梅摆出一脸拒绝勿扰的面孔,随后有些好奇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眼生又眼熟的余谨,朝高兴询问道,“老高,这家伙谁啊,怎么躺在地上?”
高兴拨开披散在自己面前的头发,用细长的布满血丝的眼睛仔细看了看雷兴梅,看得对方直发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随后有些无措地自言自语:“你是雷兴梅,那他是谁呢?”
“行了,散了吧,高兴你准备好赔礼。”陈衍松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角,挥挥手施展灵力将余谨的身躯托起悬浮在半空中,带回到了自己的洞府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