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自飞霎时沉默,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幽幽看去。
“我院中的人……”
展自飞小声喃喃,似有些没底气向我保证。
也是,展府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作活的丫鬟小厮遍地,保不齐院中的某人同院外的某人关系亲密,说着聊着,可能就将此事顺嘴吐露了。
说到底,也不是个万无一失的法子。
只是现在可供我选择的本就不多,要么就豁出去了,亲自去寻巧婆,拜托她将我安置在别处;要么就尽可能装的像一些,吃住都在院里,只是不同展自飞一张床。
为此,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正当我满腹纠结,不知该作何法时,沉默许久的展自飞突然兀地开口:“壹壹,你不肯与我同居,可是不相信我……?”
我一听,面上跟着红了几个度,心虚之意尽显。但因着我俩关系向来亲昵,有些话,我实在不好说。
“怎么会?你可是朝圣国的少年将军,未来的万将之首,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
我向来以‘演技派’自居,却不想此番奉承,竟显得这般生硬虚伪,连带着我的眼睛,也跟着飘忽乱转起来。
展自飞显然是看出了我的局促,神情顿时混沌一片,活像锅里煮着的花豆粥。
“没关系的,我理解。”
展自飞显然不想像我一样装傻。他僵硬地蹭了蹭脚下的碎石,双眼像被吸住了似的紧盯地面:“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的想法是对的。
即便是我,也不能太盲目的信任。”
我深觉展自飞这话说得有点酸,但他确实没说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见此,我也懒得再装下去,十分认真的朝展自飞缓缓颔首:“谢谢。”
许是没想到我就这么直白的承认了,展自飞神情有一瞬间地凝滞。之后,他便仓皇收起脸上地失落,万分笃定直视向我,近乎一字一句道:“我展自飞对天发誓,若与你同一屋檐下,有作出任何不尊不敬之举,就叫我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未落,我便一阵惊呼。
别看我这样,我还是挺迷信这个的……
“展大人莫要讲这些东西,多不吉利!”
展自飞顺势垂下眸子,依旧一脸肃穆地对我说:“如此若能叫你安心,也不算晦气。”
我无奈叹息,双臂环胸,道:“你说这么多,是想说服我同你居在一所寝间?”
展自飞定定点头,眼神坚定,难以忽视。
“不过还请放心,我自请睡地铺,不会踏于床沿半步。”
展自飞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确实不好再拒绝什么。
更何况多数古代人都挺迷信的,展自飞既能信誓旦旦发这样的毒誓,想必也不会贸然作出有违誓言之事。
“唉——”
我深深地,十分夸张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我每个月在酒肆坊挣到的钱分一部分给你,就当是我在展府吃住的费用。”
说着,我再次抬眼,直白凝向展自飞稍有黯淡地眸子:“不要拒绝我。”
展自飞喉咙若有似无地滚了滚,半晌后才浅浅勾起了唇。
“好,就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