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里门口处,自然被里门监陈多拦住盘问,张鹏提起鱼篓示意捕鱼,陈多嘱咐道:“娃子,咱大秦有《田律》,夏月禁止以在水里下毒的方式捕捉鱼鳖,更禁止张网、设置陷阱去捕鱼和幼兽,就连掏鸟蛋也是不许的。”
他警告道:“汝可不要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做出违律、坏池林的事来啊!”
张鹏和鹏的记忆融合后,虽仍然对秦代的庞大法律体系不甚清楚,但关系到生产劳作的《田律》还是晓得的。秦朝出于可持续发展的目的,对于环境保护十分在意,不但出台相应的律法予以规定,更由君王带头遵守。自己一介黔首,怎敢顶风作案?
只见他一手拎着鱼篓,一手拍打了一下破烂的粗麻短褐,笑道:“上吏且看,这哪里藏得下毒药,又哪里藏得下雨网啊。”
见里门监陈多脸色稍霁,张鹏又道:“小子只是不耐天气燥热,想去河中戏水,顺便摸点鱼虾打打牙祭罢了!”
里门监陈多闻言点了点头,士伍鹏一向老实,虽然近来大出风头,但本性无改,他倒是放心。于是便道:“游水也需小心,溺死的可都是善水者!”
这里门监说话虽不顺耳,但却是出于好心。
“诺!”张鹏朝里门监陈多郑重一礼,=提上鱼篓大步离去。
睢水,又名濉河,它横穿淮阳郡而过,是秦国东部的重要水系之一。其支流众多,遍布郡内,翠花乡紧邻的一条无名河道,就在其中。
顶着日头走了约半个时辰,张鹏已经满头大汗。麻衣吸收了汗水紧紧贴在身上,粗糙的质地摩擦着皮肤,难受极了。张鹏心想,若不是自己这副身体皮糙肉厚,早就磨破皮了!
复前行,空气中忽然传来一丝清凉,紧接着,河水的土腥味儿扑面而来,水声阵阵,此时如同仙乐。
“哈哈哈!”
张鹏大笑一声,向前飞奔。果然,没跑出几步,脚面就踩上了一片细沙,然后一条宽十几步的大河就出现在了眼前。
三两下除去身上的衣裤,将其和鱼篓堆在鹅卵石上。他裸身攀到水边的一块大石上,估计了一下水深后,就纵身一跃,“扑通”一声扎了进去!
水面溅起巨大浪花,但转瞬就恢复了平静。阳光洒下,给这条无名大河铺上了金甲。整整过去了半晌,一条黑色身影才重新冒了出来。只见他从芦苇荡里走出,手里拎着两条不大不小的白肚草鱼,正是张鹏!
“啪!”将鱼丢到竹篓中,张鹏深深将体内的浊气排出,连带着燥热也没有了。
他的运气不错,一下水就有两条慌不择路的草鱼迎面撞上。张鹏没有客气,水中闪电般伸手,用拇指和食指准确地抠中了鱼鳃,任其如何扑腾挣扎,也无济于事了。
前世张鹏经常在农村老家下河捉鱼,还有小龙虾可以钓。穿越到了两千多年前,小龙虾没了,可鱼还是一样的啊。
不过,今天他来河边,目标可不是这些小鱼小虾。
只见张鹏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盯河边滩涂的小洞,露出一副贪婪模样,心道:“这泥洞外有清晰的痕迹,里面的东西,想必不小!”
没错,有过乡村生活的人应该猜到,张鹏的目标,是河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