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伊利沙德才转回来看她。一进门,芙蕾拉就以杀人的气势冲过来,伊利沙德笑着轻松挪开她揪住自己的手,轻浮道:“如此热烈的欢迎方式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呢。”
“不给你点教训,你以为我好欺负了?”芙蕾拉冷笑着,抹出一片金光直冲他胸口。预期中的效果没有出现,伊利沙德依然浅浅笑着,掸灰尘一样拂了拂衣襟。
“你知道,为什么辛普斯发疯一样地寻找这枚戒指吗?”他举起手,一枚暗灰色的指环套在他的中指上,“这不仅是国王权力的象征,还能吸收大部分的魔法攻击,是保命的宝物。虽然少了一部份,但对我来说,足够了。”
想起那个流星石,芙蕾拉可以想象戒指的威力。她慢慢退后拉开两人的距离,一面不甘示弱地说:“太相信魔法装备,终将被其所累。”
“承蒙教诲。”伊利沙德讪笑着走向她,把芙蕾拉逼得更往后退。
“我为之前的冒昧向你致歉,托你的福,我得到了绝对的民心。”
“只是这样吗?你还有其他的目的吧!想借此逼兰登出现。”
伊利沙德赞许地一笑:“算你猜对吧。”
“兰登不会上当的!”芙蕾拉沉声说道。腰部忽然被抵住,原来已经退到床尾,齐腰的床栏让她无路可退,而伊利沙德像阴云一般笼上来。
“那正好,”他绕住芙蕾拉的一束头发把玩着,“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娶你。”
“什么乱七八糟!我已经……”
“你想说你已经结婚了吗?”伊利沙德微眯起眼,惩罚性地压得更紧,“这里是特拉巴,你们的婚姻是否合法由我说了算。”
“你,你别太过分!”胸口涌起一阵烦闷,精神力自动流转起来,火焰炸开在伊利沙德的前胸,空气里弥漫起焦灼的气味。
“不是说了这是没用的吗?”伊利沙德不悦地皱起眉,放开了芙蕾拉,扳着她的肩强行带到窗前,打开一人高的窗户。夜风掺着月光的清冷翻涌入室。
“月色真美,去赏月好吗?”
明明是命令,用什么商量的口吻。芙蕾拉的牙根有点痒,身体被伊利沙德附上飞翔术悠悠地浮起来。伊利沙德牵引着她往房顶露台飞去,附在她耳边轻语:“结界笼罩着整个府邸,与其做不必要的挣扎,还不如好好的赏月,别辜负了今夜的美景。”
“我才没心情呢!”芙蕾拉使劲扯着手腕,可惜力不如人,硬生生被他安在椅子上。伊利沙德挨着她坐下,仰望天空自顾自说起来。
“月亮是多么奇妙的存在,它皎洁美好,却布满瑕疵,虽然用明亮的光芒极力掩饰,还是被人不经意地发现斑点,就像人一样,无论如何的华服艳饰,光彩夺目,撤去所有光鲜的保护,丑恶的依然遮不去。即便纯洁如月亮,还是有着遗憾的黑斑,更何况人的心呢?表面上温婉善良的人,其实工于心计;表面上忠贞不二的人,其实见风使舵;表面上坚强无畏的人,其实软弱无能。裹在这虚伪皮囊下的心灵究竟肮脏到什么程度,恐怕只有伟大的神才能看得透。”
“别假惺惺地做出虔诚的样子,你这个渎神者!”
“我只是看多了被神遗弃的人,最终放弃了信仰而已。神也很势利,他只会降福给对他有用的人,依靠祷告就企图得到一切的家伙是愚蠢的,想要什么只能用自己的手去实现,即使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也好过徒劳的等待。”
“所以你就入侵亚尔斯,为了得到神之金属,得到帝位?”芙蕾拉讽刺道。
伊利沙德忽然捏紧了拳,无形地发出低气压,他沉默了会,似乎缓和了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才缓缓道:“这是我最为后悔的事。”
“那是,要是知道回去后做不成国王了,是我我也会后悔的……”
“住嘴!”伊利沙德忽然吼道,阴鸷地盯着芙蕾拉,寒意越来越甚。
“被说穿心思恼羞成怒了吧。”芙蕾拉一昂首,针锋相对地冷哼。
伊利沙德的拳发出咯咯的声音,威胁的气息越来越重:“对你客气一点,你越来越忘形了。”
“那你杀了我好了,反正东西已经给你,我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他忽然低笑起来:“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其实心里怕得要命吧,你就是我刚才说的那种表面坚强,其实软弱无能的人。”
一句话说得芙蕾拉脸色大变。伊利沙德报复成功,仰天大笑,眼角却瞥到芙蕾拉的脸渐渐阴沉。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被不相称的担子压得过于勉强自己了。”
“你还是在嘲笑我无能。”芙蕾拉冷冷的说。
“同情的成分多一点吧。这不是你能适应的世界,对一个女人而言,你做得不错了。”
“看不起女人你会后悔的。”芙蕾拉起身说,“我要回去了。”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杀那个女法师吗?”伊利沙德冷不丁说道,“想知道的话,乖乖坐下。”
“谁稀罕听!杀一个人对你来说算什么。”芙蕾拉头也不回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