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这不是天鸿少爷嘛!”虽然自从大小姐嫁去苏家后,阿草就没有见过纪天鸿了,可这张从小儿看到大的脸,即便是有了一些变化,但阿草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怪责地看了两个小厮一眼,“还不快把人弄醒了!”
两个小厮对视了一眼,没想到这个酒鬼还真得认识大小姐,要是真有什么来头,他们可不想惹祸上身。“阿草姑娘,你看即便他是大小姐认识的人,可一个大男人擅闯庄子仍旧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要是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就不好了,这样吧,我们把人从后门扛出去,你再把人叫醒成不?”
两个小厮把人扛到后门后,和守着后门的人和狗都打了一声招呼,在对方一脸惊愕的表情中,把人扛了出去,扔下昏着的纪天鸿和一脸担心的阿草,几个人就拍了拍手事不关己地回了庄子。
“邓二,你说这都是什么破事啊!”
“兄弟,别想了,咱们碰上这事虽然没立功,但也没开罪什么人,明个一觉起来,就把这事给忘了吧!”
“也对,这话怎么说得来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么一折腾,天色已经开始渐渐暗了下来,被留在庄子后门偏远处的阿草心里慎得慌,只能蹲□子试着叫醒天鸿少爷,天鸿少爷在阿操心里是比展二少爷都要有身份的存在,她从小就听着大小姐嘴里对二少爷舞刀弄枪的不屑和对天鸿少爷颇有才气的夸赞长大的,所以一直以‘天鸿少爷’来称呼对方。
被当场货物一样被粗鲁的搬搬抬抬的纪天鸿,在被最后扔在地上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清醒了,只是因为饮酒过度又加上挨了一记闷棍,纪天鸿的脑袋生生地胀痛着,嘴里呢喃道:“谁叫我,我这是在哪儿呢!”
“天鸿少爷,真是太好了,您终于醒了!”
天鸿摇了摇重得不行的脑袋,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着眼前一脸担忧的姑娘,记忆慢慢回笼,他不是进了展家庄子嘛!现在这儿是哪里?这位姑娘,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你是?”
“天鸿少爷,我是阿草啊!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
“阿草?画罗织扇总如云,细草如泥簇蝶裙。”纪天鸿想起来了,眼前的姑娘不就是那个如草如泥一般衬托着云菲的侍婢阿草嘛!
阿草听着天鸿少爷张嘴就来的诗句,诗句里还蕴含着她的名字,自己的名字在被一个男子用这样的方式吐露出来,阿草的心不受控制地乱跳了起来。“天鸿少爷,是我,您今个这是?”
纪天鸿爬起身来,看了看离自己不远处的高高的围墙,他还是没能进去吗?“阿草,你能带我去见见云菲吗?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她,再耽搁下去就晚了。”
阿草有些为难地望着纪天鸿,他身上的酒气也熏得阿草晕晕乎乎的,险些就要答应下来,“天鸿少爷,再过一会儿天都要黑了,大小姐怎么可能现在见您呢!有什么话,您就跟我说吧,我回去就把话带给大小姐,一定一个字也不会遗漏的!”
纪天鸿被晚风吹了半响,酒也醒了,心里更是苦涩,刚才鼓起的勇气,也在这阴差阳错的耽搁中,烟消云散了,他真正埋藏在心里的话,哪里是能让人转述的,即便是他亲口去说,都怕唐突了佳人,“阿草,我接下来的话,你要好好听着,这可是事关云菲的大事,一点儿都不能遗漏了!”
展家庄子的后门口出现了一对几乎要贴在一起的男女的影子。
……
小四陪着赵叔走遍了溪口,看着赵叔和农户定了条约,由他们供给展院内宅的吃食,中间空余的时候听着赵叔说着展家每个主子的喜好,一条条地记在心里,忙了一天,才从宋大娘家里接回了安静乖巧的小五,留下了些鸡蛋给帮忙他看小五的宋家。
“小四,下次再带鸡蛋来,宋大娘可要生气了,小五乖巧得很,一点儿都不闹人,家里人都挺喜欢她的。”
小四背上小五,和宋大娘道了谢,“小五,四哥带你回家了,赵叔,您回吧,我自给儿能回去。”自从家里出事后,村里人敬而远之的态度,小四都看在了眼里,要不是赵叔今个带着他晃了一圈,宋大娘他们也不会对他和小五热情了起来,小四也不怨他们,既不是远亲,又算不上近邻的,谁也不欠谁的。
“好,小四,一开春这事儿就多了,过几日展家酒肆的掌柜的要来溪口看地了,你过来一块儿帮忙吧!”
“哎,小四知道了。”
“小四啊,小五是越长越好了,大娘想问问,这展家看地的事?”凑上来的村妇有些个脸红,她平日里碎嘴可没少编排萧家,但谁又能猜到这萧家四儿子一点儿风都没漏的就入了展家人的眼了。
小四看着围上来的人,心里叹息了一声,明明过两天展家就派人来通知村里的农户了,可赵叔这么安排一下,由他先开口说,倒变成了他给村民们卖个好了,“展家酒肆酿酒要上好的粮食,本来一直是从别的地方拉回来的,展老爷想着收别的地方的粮食,还不如收自家乡里乡亲的。省下运输的钱,让乡里人实惠些。”
“这感情好,别的不行,种地咱家那口子可是好手!得回去好好商量一下,咬咬牙,今年再包两亩地。”
“大娘,你先别着急,过几天展家派人来了,这要的粮食种类多,得把有心想做的农户叫一块儿来,商量分配好了才成。分到难伺候的,展家还供良种……”就这么几句话,村里人看小四的眼光就又不一样了。
当小四赶回家的时候,看着大门口拴着的大马,心里一阵诧异。
“小四,你回来得正好,快去村里找个会做饭的妇人来家里做顿吃食,再打些酒来,大哥和爹要留人在家吃饭!”萧御风一看见小四进来,就开口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