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点时间找到约翰霍布金斯医院,江宁登记之后一直忐忑着……她没有带手机,就是不想把这种情绪带给他人。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很浓,江宁闻着有点发晕。不,她已经分不清是真的晕还是太过紧张导致的。她按着表单上列出来的检查一个个找着科室,往来的医生护士都很忙碌,行色匆匆,让人感觉下一刻就有大事发生一样。医院能发生什么呢?一项项检查有条不紊地进行,江宁心不在焉地想,无非就是生老病死,人总得有一死的。话虽这么说,可是她的表现却极度糟糕。在医院呆的时候越长,她的心越凉。
没有白血病是很容易诊断出来的,如果有了的话,才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去确定白血病的类型。傻愣愣坐了半个小时后,终于,她做了一个决定。她跟医生说她有急事,并留下了她的联系电话,如果报告出来了可以用电话告诉她。江宁回了纽约。
泰锡带着行李赶到机场时,江宁已经累得站不直了。他什么话都没说,只给她看了通话纪录,妈妈打了很多通电话,最后的一通是在五个小时前。“我们去办登机手续吧。”她说,一脸疲惫。
41。冷漠
江宁到家前,在出租车上她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恩熙啊……”妈妈一听她的声音就哭了出来,“你这是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你爸爸他……”尹妈妈似乎在顾忌些什么,话说了一半就停了。
江宁止不住眼眶一热,“妈妈,对不起……”她捂着嘴巴,前面的司机已经怪异地看了过来,她匆匆说道:“妈妈,我回去之后再跟你说……”
“恩熙,你……还是别回来了。”尹妈妈在对面说得十分为难。
江宁一愣,悬停在结束键上的手指顿时放了下来,“为什么?”她难以置信道。
“不必回来了!”话筒突然被人抢走,换成一把低沉愤怒的男声,“你不是我们家的孩子,你还是回你自己家里去吧!”说着就挂断了。
江宁盯着手机看了很久,直到被一边的泰锡抽走,她才有了反应,“我没理解错爸爸的意思吧……”江宁苍白着脸色,不敢置信地问道。忍了许久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连续不断的打击加上几十个小时的疲劳,她终于撑不住了。江宁放任着从下飞机以来就在脑子里肆虐的晕眩,一下子倒在车后靠垫上。
“恩熙——恩熙——”泰锡被吓到了。
“我没事……有点晕车,等一下就好了。”她怒动嘴皮说道,微微闭上了眼。这一下就没有再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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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
万家灯火都亮了起来。
房间内灯光却调得极弱。
泰锡站在几十层的高楼落地窗前俯视着下面,手里拿着手机,脸色满是怒气,压低着声音不知道跟谁在吵些什么。
江宁站在那里已经有一会儿了,该听的,不该听的,她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爸爸妈妈已经找回了芯爱。
芯爱现在住在她的房间里。
爸爸把她捧在手心里,如珠似宝地疼着。
还有什么……是最糟的?
“你的意思是你们不需要恩熙了?尹俊熙!我现在真想揍你一顿!”泰锡手指骨掐得咔嚓乱响,恩熙……这一趟真不该回来。
“泰锡,我是说你们现在暂时不要回来,芯爱对恩熙没有善意,她把爸爸哄得很好,如果你愿意让恩熙回来受奚落,你就让她回来吧……”俊熙那边也是不方便说话,他的声音极低,却听得泰锡怒火高涨。忽的,一双白皙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泰锡一愣,匆匆结束了通话,“我等一下再跟你说。”
“泰锡哥,别这样。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江宁给了他一个微笑,现在她已经没有下午那样激动了,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极为疲惫。早在把那张东西留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想过了所有的后果。包括现在,也在她料想的范围之内。
“你不伤心吗?”泰锡转身抱住她,深深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尹爸爸的决绝,连他都感到心寒。一直以来,泰锡都没有放弃过那个让她主动坦白的想法,他深信恩熙终有一天一定会这样做。但是这一天终于到来时,他却万分悔恨。也许那个时候是他爱得不够深吧,经过了三年的点滴,他现在只想把恩熙藏起来,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当然伤心。可是再伤心,也没有用。我都已经做了啊。”江宁顺着他的背,柔声安慰道。她仍然不后悔那时的决定,再让她选择一次,她也还是会那样做。只是,她伤害了爸爸妈妈也是事实。这件事不可能永远瞒下去,道歉是她迟早要做的事,现在她只是让时间提前了一点。
“泰锡哥,我一定要回去一次。不管爸爸妈妈接不接受,我都必须去道歉。”江宁捧着他的脸说道,刚才一觉醒来,她的心里突然通透了不少。美国医院那边,她早有预感一定会出事。如果这一次不道歉,江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