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二愣住,看他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咖两个人,十斤酒还不够?
“那就再拿两坛。”澹台凤鸣微笑。
她要那么多酒,不过是想借故整他,或者把他灌醉了好逃走。
聆若是前者,他不惧,若是后者,她想都别想。
澹台凤鸣说着,提了一坛到桌上,一掌拍开泥封,倒出两碗,赞道:“好酒!”
“好什么好?”唐意挥掌,洒坛咣当掉到地上,顿时酒气四溅,满室生香。
“客倌,”掌柜的见势不妙,急忙从柜台后走了过来:“不知这酒哪里不合你的意?若是不行,咱给你换种酒,你看行不?”
“不,”唐意耍横:“小爷今天就要喝花雕!你这花雕不纯,年份不够!”
掌柜的见她一副痞子样,心里本就不太舒服,一听她批评自己的酒,更加不高兴。
澹台凤鸣气质不俗,随便往那里一坐,自然散发着一种贵气,令人不敢逼视。
他心中暗自嘀咕,好好一个贵公子,怎么就跟个小混混坐一块了呢?
只是,面上却也不敢得罪,躬着身子道:“客倌,这可是二十年的花雕。”
“掌柜的,”澹台凤鸣神色不变,淡淡地道:“这话就不对了,你这酒明明只有十八年,怎么能蒙我们说二十年呢?”
“呃?”掌柜的没料到他只瞧了一眼,就说出酒的年份,登时傻了眼。
澹台凤鸣轻轻覆住唐意的手,冲她微微一笑,道:“我这位小兄弟喜欢书酒,这样吧,你店里都有几种花雕,全拿出来,不必担心我们能否喝完,更不必担心银子,成不?”
“那成,成。”掌柜的信不过唐意,要的就是他这一句话,立刻躬着身子下去。
澹台凤鸣重新开了一坛酒,也不用杯子,直接斟了两碗,推了一碗到她面前,自己的那碗仰头一口干了,把碗底向她一亮,笑:“我倾杯,你随意,如何?”
“切!”唐意倒没想过他会这么爽快,冷哼一声:“会喝酒了不起?”
她端起碗,想也不想就往嘴里灌。
“意意!”手腕被他扣住,他凝着她,眼里是颇不赞同的神色:“不必喝这么急,慢慢来。”
“要你管?”唐意斜他一眼,到底还是只浅抿了一口。
澹台凤鸣满意地笑,再倒了两碗,还是一口而干:“让你受委屈了,我自罚三杯,如何?”
唐意冷眼斜睨着他,并不吭声。
这时店小二拎着大大小小的坛坛罐罐过来,挨着他们的桌子摆了一个圆圈。
“小店内所有的花雕书种,都在这里了,两位,请慢用。”掌柜地抹了抹汗,微喘着气道。
唐意摸了张银票出来,往桌上一摆:“少爷我不喜欢喝,只喜欢闻。所以,你把这些坛子全给我砸了!”
“啊?”掌柜的愣住,拿眼睛望澹台凤鸣。
澹台凤鸣四平八稳地坐着,还是那种漫不经心地笑:“她既让你们砸,那便砸。店里所有的酒都搬过来,让她砸过瘾再说。”
“这~”掌柜的不高兴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敢情这两少爷吃饱了撑的,跑这酒楼里不是喝酒,倒是治气来了?
若按他的说法,只要她肯给银子,莫说只是砸酒缸玩,就是把这店全砸了,他也得乐颠颠地同意?
“怎么,还不快去?”澹台凤鸣撩起眼皮,淡淡地瞟他一眼。
那一眼,利若刀剑,寒意直透心底,掌柜的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当场腿都软了,抖抖地应了声:“是。”
“不错~”唐意啪啪啪,连击三掌,嘲讽地笑道:“好威风,好气派!拿来吓唬市井小民,真有出息!”
澹台凤鸣面不改色,淡淡地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短短九个字,满是杀伐之音。
唐意一窒,愣愣地看着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不知为什么,这明明是极端自负,极端狂傲的一句话,听在她的耳中,竟有着无限的辛酸和悲愤!